主樓“安寧樓”戒備最為森嚴,門口有專職的、
身材魁梧的保安站崗,窗戶都裝著堅固的網(wǎng)格。
而位于主樓側(cè)后方的一棟低矮的、看起來像是倉庫的石砌建筑
(可能就是地下室入口),入口處竟也有一道厚重的鐵門,并且上了鎖。
人員的流動:他觀察到,護士和醫(yī)生們穿著雪白挺括的制服,
行走間帶著一種程式化的、近乎僵硬的優(yōu)雅和冷漠。
他們與雜役、病人之間,保持著一條清晰而不可逾越的界限,
眼神中沒有絲毫交流,只有一種居高臨下的漠然。
而那些穿著統(tǒng)一藍色條紋病號服的病人,在有限的放風(fēng)時間里,
也大多眼神空洞、步履蹣跚、沉默寡,像一群被抽走了靈魂的提線木偶。
氛圍的詭異:整個療養(yǎng)院,表面秩序井然,安靜得可怕。
但這種安靜,不是平和,而是一種被強力壓制下的、死氣沉沉的寂靜。
空氣中彌漫的消毒水味,在這里聞起來,更像是一種用來掩蓋某種腐敗氣息的…化學(xué)香料。
中午,在陰暗潮濕、彌漫著劣質(zhì)食物氣味的雜役食堂匆匆扒完幾口飯后,
韓笑被何工頭叫去幫忙搬運一批新到的醫(yī)療用品到主樓倉庫。這給了他一個短暫進入核心區(qū)域的機會。
穿過鋪著深色地毯、光線幽暗的主樓走廊時,韓笑親眼目睹了令他心頭一沉的一幕:
一名年輕的女護士(正是之前接觸過的那種面無表情的類型)推著藥品車,走進一間病房。
病房里傳來一個老人激動而含糊的呼喊聲,似乎在哀求著什么。
女護士沒有任何回應(yīng),只是機械地取出針劑,
動作粗暴地抓住老人揮舞的手臂,精準而冷漠地將藥液推入靜脈。
整個過程沒有絲毫的安撫或解釋,就像在給一件物品進行例行維護。
幾分鐘后,老人的聲音漸漸微弱下去,最終化為一片死寂。
另一處,一名戴著金絲眼鏡、穿著白大褂的男醫(yī)生正在“查房”。
他根本不看病人的眼睛,只是快速翻閱著病歷夾,
用毫無起伏的語調(diào)詢問幾個公式化的問題(“睡得好嗎?”“頭還疼嗎?”),
然后在記錄上劃上幾個符號,便轉(zhuǎn)身離開,如同完成一道流水線工序。
這種將人徹底物化、流程化的“治療”,讓韓笑感到一陣強烈的生理不適和憤怒。
他更加確信,林一的判斷是正確的——這里進行的,絕不是什么救死扶傷,
而是一種系統(tǒng)性的、冷酷無情的精神壓制。
在搬運物品路過一條通往地下室的狹窄樓梯口時,韓笑故意放慢腳步。
那道厚重的、刷著綠漆的鐵門緊緊關(guān)閉著,
門上掛著一把碩大的、看起來十分沉重的黃銅鎖。
但就在他靠近的瞬間,一種極其微弱、卻異常清晰的…
低沉的、仿佛某種機器運轉(zhuǎn)的“嗡鳴”聲,混合著一種…難以喻的、
類似化學(xué)試劑揮發(fā)的刺激性氣味,從門縫底下隱隱約約地透了出來!
地下室果然有鬼!
未完待續(x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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