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沖擦著額頭的冷汗,
“醫(yī)生說是…極度驚恐加刺激過度…突發(fā)腦溢血…就算醒了…怕是也…也廢了…”
他聲音發(fā)顫,顯然被接二連三的變故嚇得不輕。
“廢了?”
韓笑眼神更冷,
“‘他們’要的就是他廢了!死人是不會開口的,廢人…也一樣!”
林一沒有理會杜沖的驚恐,他戴上新的白手套,走到墻壁的血符前。
鮮血尚未完全干涸,邊緣有些流淌的痕跡。
他仔細觀察符號的涂抹方式——線條粗糲,
邊緣不規(guī)整,像是用手指蘸血快速涂抹而成。
他取出特制的魯米諾噴劑(1930年代已有初步應(yīng)用),在血符邊緣不易察覺的區(qū)域輕輕噴灑。
幽藍色的熒光瞬間在黑暗中亮起,清晰地勾勒出幾道極其細微的、被覆蓋在血跡下的、平行排列的刮擦痕,
像是某種硬物(如鑰匙尖端?)在涂抹前留下的印記,
“符號是后畫的?!?
林一的聲音低沉,
“刮痕在血下。有人…在艾米麗死后,用她的血…畫了這個符。”
“偽造zisha現(xiàn)場!”
韓笑立刻接口,眼中寒光爆射,
“兇手就在我們封鎖銀行之前!在我們眼皮底下!殺了人!畫了符!然后溜了!”
他猛地轉(zhuǎn)向門口,
“杜沖!封鎖后立刻所有進出人員名單!特別是靠近這層樓的!一個不許漏!”
杜沖慌忙應(yīng)聲去查。
林一的目光轉(zhuǎn)向那本染血的賬簿。
他小心地用鑷子夾起第七頁的邊緣(避開血跡),對著燈光。
在未被血液完全覆蓋的頁腳空白處,極其隱蔽地,
用極細的鉛筆尖寫著幾個幾乎無法辨認的、潦草如蠅頭的小字:
“溫室…瑪利亞…南洋…”
“瑪利亞?南洋?”
韓笑湊近一看,眉頭緊鎖,
“亨利的情婦?那個…在法租界邊緣開熱帶溫室花房的白俄女人?瑪利亞·伊萬諾夫娜?”
林一腦中瞬間串聯(lián):花粉!卡特蘭!亨利的花粉來源,他立刻對韓笑說:
“查她的溫室!現(xiàn)在!帶人!”
韓笑沒有絲毫猶豫,轉(zhuǎn)身沖出辦公室,如同一道離弦的利箭!
法租界邊緣,西愛咸斯路(今永嘉路)盡頭,一片被高大梧桐樹蔭遮蔽的僻靜區(qū)域。
一棟帶有明顯俄式風(fēng)情的、略顯破敗的白色小樓隱藏在爬滿藤蔓的鐵藝圍欄后。
小樓后方,一座巨大的、覆蓋著半透明玻璃的溫室在午后的陰霾中沉默矗立,如同蟄伏的巨獸。
這里就是白俄女人瑪利亞·伊萬諾夫娜的“熱帶幻境花房”。
韓笑帶著老姜和幾名精干的便衣警探,如同幽靈般悄無聲息地包圍了溫室。
空氣中彌漫著植物蒸騰的水汽和濃郁得有些發(fā)膩的混合花香。
溫室內(nèi)靜悄悄的,只有噴淋系統(tǒng)發(fā)出的微弱嘶嘶聲。
未完待續(xù)!
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