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拍?”
韓笑捕捉到這個關(guān)鍵詞,語氣放緩,帶著循循善誘的探究,
“薛老板,您是說…周老板那幾張‘白牡丹’的獨家照片…是偷拍的?不是正兒八經(jīng)的劇照?”
薛立誠喘著粗氣,眼神閃爍了一下,似乎在權(quán)衡,最終還是被怨恨驅(qū)使:
“哼!什么正兒八經(jīng)!‘白牡丹’余秀蘭是什么人?
天蟾大舞臺的臺柱子,眼高于頂!她的后臺排練照,連《申報》的記者都別想輕易拍到!
周顯禮他一個開小照相館的,憑什么能拿到獨家?
還他媽是后臺換裝、對鏡上妝那種私密角度的花絮?不是偷拍是什么?
指不定是買通了后臺哪個雜役,鉆了哪個狗洞拍到的!下三濫!呸!”
他啐了一口,臉上滿是鄙夷和不甘。
韓笑心中一動。
后臺偷拍?私密角度?這似乎印證了林一在暗房搶救出的那卷染毒膠卷上,
那張后臺花旦特寫照片的詭異角度——那分明是躲在暗處偷窺的視角,
照片中那個半露出的青花瓷罐,位置也極其隱蔽!
“哦?后臺雜役?”
韓笑仿佛不經(jīng)意地追問,
“薛老板知道是誰嗎?或者說…周老板有沒有跟您炫耀過…他這‘獨家渠道’?”
薛立誠愣了一下,隨即煩躁地?fù)u頭:
“我哪知道!他那種人,得了便宜還賣乖!怎么可能告訴我?!不過…”
他眼神中閃過一絲陰鷙,
“他前陣子突然闊氣得很,新西裝,下館子…還清了一部分‘永利’的利息…哼!
肯定是那幾張照片賣了大價錢,或者…是‘大上?!亩ń鹱屗镀饋砹耍 ?
“突然闊氣?”
韓笑記下這個細(xì)節(jié),同時敏銳地察覺到薛立誠話語中的矛盾——
既然恨之入骨,又怎會不清楚對手的“財路”?他話鋒一轉(zhuǎn),再次逼向核心:
“薛老板,您恨他,恨他搶了您的生意,斷了您的活路。
昨晚八點,您又拿不出確切的不在場證明。
抽屜里還藏著能撬開周老板后門的‘百寶匙’…這所有的線頭,可都系在您身上呢。
您說您沒sharen…那您覺得,誰信?”
薛立誠的臉色瞬間由紅轉(zhuǎn)白,再由白轉(zhuǎn)青,
嘴唇哆嗦著,眼中充滿了被逼入絕境的恐懼和一絲魚死網(wǎng)破的狠厲:
“我…我…你們!你們這是要冤死我!我…我要找律師!我……”
“律師當(dāng)然可以找?!?
一直沉默如冰山的林一突然開口,聲音不高,
卻像一塊寒冰投入沸水,瞬間讓薛立誠的嘶吼戛然而止。
林一緩緩站起身,金絲眼鏡后的目光平靜地掃過薛立誠那張因恐懼而扭曲的臉,
然后落在了韓笑身上,語氣平淡無波:
“韓笑,帶薛老板去休息室冷靜一下。
我們需要核實他關(guān)于‘永利錢莊’債務(wù)和昨晚清賬的具體細(xì)節(jié)。”
他的目光在“永利錢莊”四個字上微微停頓了一下,隨即轉(zhuǎn)向門口:
“帶下一位,店員方巧云?!?
薛立誠被兩名巡警半攙半架地帶了出去,嘴里還在無意識地嘟囔著“冤枉”。
審訊室的門關(guān)上,短暫的寂靜后,門再次被推開。
未完待續(x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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