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探長臉上的肥肉抽搐了一下,有些尷尬地搓著手:
“這個…林博士,您也知道,我們?nèi)A界這邊…條件有限。
氰化物那玩意兒,黑市上流出來的,查源頭如同大海撈針。
那鋼條,看著像鐘表匠用的玩意兒,但南市這么大,上哪找去?
至于‘青瓷會’…那都是捕風(fēng)捉影的事,沒有實據(jù),不好往報告里寫啊…”
他試圖用“條件有限”搪塞過去。
韓笑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覺的嘲諷,手中的銅錢“?!币宦曒p響:
“杜探長,大海撈針也得撈啊。
這氰化物要是流到市面上,再出幾條人命,
您這‘神探’的帽子怕是要被口水淹了,至于‘青瓷會’…”
他故意拖長了調(diào)子,
“碼頭老張的案子還沒涼透呢,疤臉爺?shù)娜丝啥级⒅?
這陳家的航運線,可是塊肥肉。您說,這案子真就只是‘家門不幸’那么簡單?”
杜探長被噎得臉色發(fā)青,卻又無法反駁。
他當(dāng)然知道案子背后水很深,但華界警局面對租界勢力和本地幫派,
向來是能捂則捂,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只能含糊道:
“韓先生提醒的是…后續(xù)…后續(xù)我們一定深挖!深挖!”
就在這時,辦公室那扇吱呀作響的木門被敲響了。
一個穿著洗得發(fā)白的黑色制服的年輕巡捕推門探頭,臉上帶著一絲緊張和興奮:
“探長!外面…外面來了個女記者,說是《滬江日報》的!
非要采訪您!還說…要見破案的林博士和韓先生!”
杜探長眉頭瞬間擰成了疙瘩:
“記者?胡鬧!案子還在收尾,不見!讓她走!”
他最煩這些刨根問底的記者。
“等等,”
韓笑卻突然開口,眼中閃過一絲饒有興味的光芒,
“《滬江日報》?是那位署名‘冷硯’的記者么?”
他記得百樂匯案后那篇筆鋒犀利的報道。
年輕巡捕連忙點頭:“對對!就是她!叫冷秋月!”
韓笑看向林一,嘴角的笑意加深:
“林,看來咱們的‘明鏡’,已經(jīng)照到報館里去了。見見?”
他語氣帶著詢問,眼神卻已表明態(tài)度。
林一微微頷首,算是默許。
他對輿論無感,但“冷硯”這個名字,以及她報道中展現(xiàn)出的邏輯和洞察力,值得一見。
杜探長見兩位“顧問”都同意了,也不好再攔,只得煩躁地揮手:
“讓她進來吧!快點!別耽誤功夫!”
門被推開。一個身影走了進來。
辦公室內(nèi)略顯污濁的空氣仿佛瞬間被注入了一股清冽的溪流。
未完待續(x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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