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李泰于武德殿內(nèi)無能狂怒之時,博陵崔氏在京師的別業(yè)書房內(nèi),氣氛同樣凝重得能滴出水來。
崔師仁面沉似水,手指無意識地敲擊著黃花梨木的案幾,上面攤開的幾份《貞觀民報》如同無聲的嘲諷。
他對面坐著幾位來自趙郡李氏、清河崔氏、范陽盧氏的核心人物,個個眉頭緊鎖,往日里那種傳承數(shù)百年的從容與矜持,此刻已被一種難以喻的焦躁所取代。
“勢不可擋…當(dāng)真是勢不可擋啊!”
一位盧氏老者長長嘆息一聲,打破了令人窒息的沉默。
“京畿之地,報紙已深入人心。如今?
他能讓商賈登廣告牟利,我世家旗下亦有諸多產(chǎn)業(yè),難道就不能也去競拍一二,借這東風(fēng)?”
眾人聞,先是愣怔,隨即眼神微微亮起。這似乎是…一條不得已之下的退路?
“師仁兄的意思是…暫且低頭,也去迎合這報紙的規(guī)則?”
“不是低頭,是變通!”崔師仁糾正道,語氣帶著一絲屈辱,卻又無比現(xiàn)實。
“保住家族傳承,比一時的面子更重要。
既然此物能通天聽、得民望、聚錢財,那我等為何不能也分一杯羹?
至少,不能讓我家子弟的名聲,完全被那些寒門擠占!不能讓這輿論場,徹底成為東宮的一堂!”
他頓了頓,聲音壓得更低:“更何況,只有參與進(jìn)去,才能更了解它,甚至…未來或可尋其破綻。但現(xiàn)在,我們必須先活下去,適應(yīng)它?!?
這個提議,對于高傲的世家而,無異于一種妥協(xié)和屈辱。
但在冰冷的現(xiàn)實面前,生存永遠(yuǎn)是第一位的。
幾人相互對視,眼中雖有掙扎,但最終都緩緩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