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意這枚棋子,總算還是聽話的。
“這就好。”安煙走上前,姿態(tài)親昵地替她理了理被風(fēng)吹亂的額發(fā),“沈意,你記住,好好幫我做事,我不會虧待你的?!?
接著,她話鋒一轉(zhuǎn),聲音也壓低了幾分,充滿了警告的意味。
“所以,你也別再動什么想跟我爭繼承權(quán)的歪心思了。你斗不過我的?!?
安煙的目光掃過沈意那張緩緩垂下的臉,繼續(xù)用炫耀的語調(diào)說道:“你看,我才接手研究所多久?不過是隨便做出點樣子,那些之前對我頗有微詞、倚老賣老的老古董們,現(xiàn)在不都一個個閉嘴了?”
“沈意,我跟你不一樣。”
她拍了拍沈意的肩膀,帶著十足的羞辱意味,“我是爺爺一手培養(yǎng)起來的繼承人。我只需要做出一點點的成績,就足以蓋過你這輩子所有的努力?!?
“我們,從根上就是不同的?!?
沈意沒有回復(fù),甚將頭垂得更低,長長的發(fā)絲遮住了她所有的表情,只留下一個看似順從又脆弱的弧度。
看到她這副認(rèn)命的模樣,安煙放下心來。
她要的就是沈意這副樣子。
一條知道自己位置,不敢亂吠,卻又能幫她咬人的狗。
安煙瞥了她一眼,隨即轉(zhuǎn)身,趾高氣昂地離開了。
而別墅的房間里,柏勇的眼睛一直死死地窺探著外面的一切。
他看不清表情,也聽不到對話,但他能看到安煙那副高高在上的姿態(tài),以及沈意最后那幾乎要將自己埋進(jìn)塵埃里的卑微模樣。
怒火與憐惜,在心中交織燃燒。
片刻之后,沈意回來了。
她推開門,臉上的血色尚未完全恢復(fù),看起來有幾分失魂落魄。
“小意!”柏勇立刻撐著身體想要坐起來,急切地問道,“安煙她是不是又欺負(fù)你了?”
沈意看著柏勇,眼神空洞,先是輕輕搖了搖頭,隨即又點了點頭。
“她……想讓我去幫她對付陸恩儀?!?
“她還真的把你當(dāng)成呼來喝去的下人了!沈意,她根本就沒把你當(dāng)成親姐妹看待!”
沈意聞,眼眶微微泛紅,她轉(zhuǎn)過頭去,似乎不想讓柏勇看到自己的脆弱。
隨即發(fā)出一聲長長的嘆息。
“那又有什么辦法呢?”她低聲說,聲音里滿是認(rèn)命的苦澀,“安家的一切,以后都是她的。我只是一個外姓人,除了聽話,我還能做什么?”
說完,她仿佛再也待不下去,匆匆說了一句:“我醫(yī)院那邊還有事,先走了?!?
然后,便心事重重地轉(zhuǎn)身離開。
柏勇看著她消失在門口的纖弱身影,以為她是被安煙打擊得情緒低落,心疼得無以復(fù)加。
臉色慢慢陰沉。
他一定要為沈意做點什么。
然而,柏勇無論如何也想不到。
沈意的車在駛離別墅區(qū)后,并沒有開往醫(yī)院的方向。
車子在一個路口平穩(wěn)地轉(zhuǎn)彎,匯入了另一條截然相反的車流。
車內(nèi),駕駛座上的沈意,哪里還有半分方才的委屈柔弱。
她握著方向盤,目視前方,剛剛還泛著水光的眼睛,此刻一片冰冷與平靜。
車子最終拐進(jìn)了一處看起來頗為尋常的公寓樓地下車庫。
沈意停好車,徑直走入電梯,臉上再也沒有了在安家和柏勇面前的小心翼翼,變得熟稔放松。
電梯在十七樓停下。
她走到走廊盡頭那扇最不起眼的門前,抬手敲門。
片刻之后,門開了。
露出一張英俊熟悉的臉。
男人看到是她,帶著些許笑意。
沈意就這么,忽然踮起腳尖,伸手?jǐn)堊∷牟弊游橇松先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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