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她心亂如麻,腳步虛浮地走向那扇緊閉的病房門時,沈意從走廊拐角的陰影里走了出來,靜靜地擋在了她的面前。
似乎是特意在這里等她。
陸恩儀的腳步瞬間頓住。
沈意也算是安家的人。
這個認知,讓陸恩儀全身的防御機制瞬間啟動。
她的臉色瞬間冷了下去,厲聲質(zhì)問道,“沈意,安家究竟對商執(zhí)聿做了些什么?”
沈意聽到這個問題,似乎一點也不意外。
她嘴角的弧度更大了些。
“還能是什么?”她輕笑一聲,“陸教授,你不是最聰明的人嗎?這都猜不到?”
她欣賞著陸恩儀臉上那層即將崩裂的冰霜,才慢悠悠地揭開了謎底。
“商執(zhí)聿大概是發(fā)現(xiàn)了安家在心懷不軌已經(jīng)有了防備。所以……”
“我那個好外公,就選擇了先下手為強。”
“他們想要徹底洗掉他的記憶,然后再利用催眠,讓他變成一個只喜歡安煙、并且能為安家不斷賺取利益的工具。”
工具?
陸恩儀呼吸猛地一滯。
以商執(zhí)聿那樣驕傲不可一世的性格,如果真的被強行洗掉了所有記憶,變成了一個任人擺布沒有自我的傀儡……
那會比直接殺了他,更讓他痛苦難受。
這是對他人格最徹底的踐踏與毀滅!
沈意似乎很滿意陸恩儀的反應(yīng),她繼續(xù)說道:“不過,計劃趕不上變化。大概是商執(zhí)聿的手下來得太快,事情只進行到了一半。藥物剛剛注射進去,還沒來得及進行下一步的催眠,人就被找到了?!?
陸恩儀聽完,只覺得一股寒氣從腳底直沖上來氣到渾身發(fā)抖。
她攥緊了拳頭,用疼痛來維持著自己最后的理智。
“安家瘋了嗎?!”她幾乎是從牙縫里擠出這句話,聲音因為極致的憤怒而不住地顫抖,“這是犯法的!他們怎么敢這么對他!”
“犯法?”沈意嗤笑出聲,“陸教授,你還是這么天真。在金錢和權(quán)勢面前,法律這兩個字對某些人來說,不過是個擺設(shè)罷了?!?
“況且,安家犯的法還少嗎?”
陸恩儀被她這番話堵得心口劇痛。
是啊,她怎么忘了,安家就是那樣一群為了利益不擇手段的人。
五年前,安煙能讓自己變成“植物人來陷害她,五年后,安家就能為了更大的利益,對商執(zhí)聿下這樣的毒手。
陸恩儀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抓住了疑點。
“既然他已經(jīng)知道安家深交不得,為什么還要去參加那個宴會?他不是一向最謹慎的嗎?”陸恩儀不解地問。
以商執(zhí)聿的精明,明知山有虎,為何偏向虎山行?
這不符合他的行事風格。
沈意沒有正面回答她的問題。
她靜靜地看著陸恩儀,目光忽然變得有些復(fù)雜。
過了好一會兒,她才意味深長地開口:“大概是因為……怕貿(mào)然行動,自己在乎的人,會有危險吧?!?
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