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上帶著淡淡的酒氣和外面花園的涼意,高大的身影將她籠罩在一片陰影里。他居高臨下地看著她,黑沉的眼眸里情緒不明。
在滿室的觥籌交錯和歡聲笑語中,他俯下身,用只有他們兩人能聽見的聲音,問了一句讓她措手不及的話。
“陸恩儀,”他說,“要不要跟我交往試試?”
陸恩儀甚至以為自己出現(xiàn)了幻聽。
她錯愕地抬起頭,撞進他深不見底的眼眸里。
那雙眼睛此刻正專注地凝視著她,褪去了平日里的疏離與不耐,帶著一種她看不懂的復(fù)雜情緒。
“你說什么?”她不確定地問。
商執(zhí)聿似乎有些不耐煩地微蹙了一下眉,但他還是重復(fù)了一遍:“我說,要不要跟我交往試試?”
這一次,陸恩儀聽清了。
她想到了那個任性去了非洲的安煙,想到了他那天在花園里黯然的沉默。
她幾乎是脫口而出:“為什么?你找我,是不是……退而求其次?”
“不是?!鄙虉?zhí)聿的臉色沉了下來,“陸恩儀,我不是那么無聊的人?!?
陸恩儀信了。
那些以為早已枯萎的憧憬與愛慕,死灰復(fù)燃。
“好?!彼牭阶约狠p聲說。
他們的交往,就在這樣突兀的開場下,生澀地開始了。
老爺子得知后,沒有絲毫反對,反而樂見其成。
每次家庭聚會,看到他們一同出現(xiàn),老爺子眼角的皺紋都會笑得更深一些。
當(dāng)然,唯一不開心的人,大概就是俞清禾。
她從不掩飾對陸恩儀的輕視,即便當(dāng)著商執(zhí)聿的面,她投向陸恩儀的目光也總是帶著冷漠。
后來,在陸恩儀臨近畢業(yè),忙于論文答辯時,一向硬朗的老爺子突然病重。
充斥著消毒水氣味的病房里,曾經(jīng)叱咤風(fēng)云的老人虛弱地躺在病床上。
他用盡力氣拉住商執(zhí)聿和陸恩儀的手,進行他最后的“托孤”。
“執(zhí)聿,恩儀是個好孩子,踏實,穩(wěn)重,不爭不搶。爺爺……希望你能娶她,代我好好照顧她?!?
俞清禾站在一旁,臉色難看至極,卻終究不敢在老爺子面前公然反對。
畢竟,手握商氏絕對股份的老爺子,在遺囑未宣布之前,仍然是這個家里的權(quán)威。
商執(zhí)聿沉默了許久,病房里只有儀器運作的滴答聲。
陸恩儀能感受到他手掌的僵硬,她的心也跟著一點點沉下去。
就在她以為他會拒絕時,他卻對上老爺子的目光,沉聲應(yīng)道:“好,爺爺,我答應(yīng)您。”
“我會照顧她一輩子的?!?
婚事就這么定了下來。
沒多久,安煙卻回來了。
.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