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寶和珍姐兒渾身是血的被扔進了地窖里,被關在里面的,還有六七個和他們差不多大小的孩子,應該也是被拐來,準備賣出去的。
身體落地,珍姐兒比蘇小寶還要傷得重,這樣看起來,就是兩個小苦瓜。
蘇小寶不愧是哥哥,這個時候,還不忘記將昏死過去的妹妹攬入懷里,輕輕搖晃叫喊:“妹妹,快醒醒,別睡啊,我是哥哥??!”
“哥哥……”珍姐兒嘴角溢著血,眼睛睜開一條縫,痛苦又不理解地問:“我害你被拐,你不怪我,還認我嗎?”
大顆大顆的眼淚從蘇小寶沾著血腥的臉頰上滾落。
他抱著她的雙手在顫抖,直白的感覺妹妹生命力在消散,所以特別想要妹妹聽到的喊道。
“我不怪你,當然認你。你是和同年同月同日生的妹妹啊!娘說過,血緣親情不可分割。我們還小,做錯事情可怕,可怕的是不改。你是我妹妹,你肯定會改的。”
“哥哥……真好……原來我還有個哥哥……”蘇小寶發(fā)自肺腑的話,將珍姐兒打動。
小姑娘已經(jīng)開始渙散的眼瞳里擠出淚花,之前的陰森扭曲不過見,像是得到救贖變得柔軟起來。
“只是好遺憾啊……不能早點遇到哥哥……”
小姑娘眼皮又重新落下了。
蘇小寶驀地用力抱緊妹妹,害怕地喃喃:“妹妹,你別睡,娘一定會來救我們的。娘可厲害了,以后讓她也做你的娘好不好!”
一對血糊糊的兄妹,在地窖里相互依偎,看起來實在太可憐,原本縮在角落里的孩子們,都相續(xù)有了動作。
一個扎著雙丫髻的小姑娘,從懷里摸出一塊皺巴巴的布條,怯生生地遞到小寶手。
另一個男孩則往墻角縮了縮,卻悄悄把旁邊的稻草往他們這邊扒了扒。
林間小道,所有人勒馬停止前進。
那叫常青的侍衛(wèi),是個探路好手,他沿著馬車印帶著大家一路探查到了這里,這時看到前面有燭光,怕靠得太近打草驚蛇,隨都原地停了下來。
沈回衣角翻飛,大長腿一邁,先跳下馬,轉身回頭溫溫地朝蘇秀兒伸出大手。
以她的身手,下馬對她來說小事一樁,根本不需要人扶,蘇秀兒不矯情的從馬上跳下,為了不讓沈回尷尬的虛虛在他掌心一拍。
也不知道為何,余光只是往亮著燭火的地方看了一眼。
突然胸口沒由來的一窒同,透不過氣,雙腿一軟,人就像是一剎那身體失去了自我調節(jié),往地上倒去。
預料中的痛沒有襲來,反而又吃了滿嘴的清松冷香,她的唇磕到了沈回結實硬朗的胸膛。
是沈回把她撈入了懷中!
蘇秀兒抬頭,與男人四目相對,男人打下的睫毛長而濃密,眼瞳漆黑像是一張無形的網(wǎng)突然將她網(wǎng)罩住,給她一種錯覺。
沈回的眼里只有她。
沈回呼吸不由得變得深重,雪中紅梅里的紅梅越來越多,快要蔓延到耳后根。
兩顆心撲通撲通,同時跳動。
“閨女,你不是拖刺客像拖小雞崽子似的嗎?怎么下個地還往弟弟懷里撞。是不是學為父,隨時隨地訓練弟弟的反應能力呢?弟弟身體強壯,保護你不是問題?!?
一個聲音突然鉆了進來,沈臨那張剛毅的臉,不知道從哪里冒了出來,插在他們中間。
蘇秀兒就將感覺沈回放在她腰間的雙手一用力,將她給拉離出了懷抱。
眼前男人視她為洪水猛獸一般,突地退離一大步,側著半個身子對著她。
就很莫名其妙!
不是認定他們是姐弟嗎?男女有別,也不需要這么大反應!
蘇秀兒瞪了沈臨一眼,捂著胸口:“是真的心里突然透不過氣,我覺得小寶現(xiàn)在的情況肯定很糟糕!”
“有人來了!”正說著,突然常青耳朵動了動,立即側頭稟報。
已經(jīng)是晚上,這個時辰除了他們跟蹤人販子而來,還有可能是綁小寶的同伙,大家一時間全都變得警惕。
沈臨做了幾個行軍手勢,大家就一齊牽馬鉆進了林子里,動作利落干脆。
沈回牽住蘇秀兒的袖子,一路帶著她。
她也沒有拖大家后腿,甚至動作和夜九相比都絲毫不差。
有的人天生就是行軍打仗的好胚子,蘇秀兒便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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