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拎起來的魏順下意識手腳亂動,還想要繼續(xù)號哭,不經(jīng)意對上蘇秀兒那似笑非笑的笑容,張大的嘴巴就那么僵住了。
他害怕得連聲音都有些結(jié)巴:“大……伯……母?!?
魏順怎么也不會忘記,蘇秀兒白刀子進(jìn)紅刀子出,那肥碩的豬連哀嚎一聲都不曾,就嗚咽著倒在了地上。
蘇秀兒更是能單手扛起一頭豬。
這一幕幕刻在孩子的心里,就是最恐怖的記憶。
村里的孩子們,甚至一看到蘇秀兒就跑。
蘇秀兒挑起一邊嘴角,笑意不達(dá)眼底地拎著魏順故意晃了晃,像是隨時都會一不小心將他晃丟出去:“我跟魏明澤已經(jīng)和離,不再是你大伯母。說吧,你在我酒樓門口下跪究竟想要做什么?”
“秀兒,順哥兒還是個孩子,你別傷著他。有什么沖我來。是我對不起你,孩子是無辜的?!蔽好鳚烧酒鹕韥?,虛弱地連咳兩聲,那表情像是生怕蘇秀兒會殺了魏順。
這樣一來,連帶周圍人都被魏明澤帶偏,覺得蘇秀兒實在兇蠻。
有人又開始指責(zé)蘇秀兒,眼見周圍人指責(zé)蘇秀兒的話越來越難聽,許小蛾這時大喊一聲站了起來:“嫂子?!?
隨著這聲叫,所有人的目光就全部又落在了許小蛾身上。
不知不覺成為焦點,許小蛾又怯怯地縮了縮身體垂下了頭,支支吾吾地說道。
“嫂、嫂子,我們沒有落腳的地方,我們希望你能收留我們。大哥現(xiàn)在身上有傷,他欠你的銀子暫時實在是還不起,還請你能寬限些時日?!?
她也想過好日子,可將自己的快樂建立在他人的痛苦上,還是有些辦不到。
嫂子對她的好,她記得的。
婆母將錢財看得極重,夫君又是個混不吝的,她娘生病快死了,她拿不出一個銅板,是嫂子偷偷塞給了二銀兩子,又給割了五斤肉。
婆母責(zé)罵她,只要嫂子在,嫂子就會護(hù)著她,幫忙懟回去。
她不能真看到嫂子因為名聲被毀斷了活路。
可出嫁從夫,夫死從子,她跟魏家是綁死了的,不能違逆大伯哥,她就能做到這個份上了。
蘇秀兒視線落在許小蛾畏畏縮縮的身影上,心中總算有了一絲溫暖。
魏家的人,總算不全是白眼狼!
因為許小蛾的話,周圍那些激進(jìn)的聲音少了許多。
有些腦袋清醒的也會忍不住思考。
對呀,有訴求可以好好商量懇求。
人家蘇秀兒什么也沒有說,一來就跪下,這不是逼迫又是什么?
既是請求,人家蘇秀兒也有拒絕的權(quán)利吧。
魏明澤眼看好不容易經(jīng)營出來的輿論有了崩塌的趨勢,暗瞪了許小蛾一眼,又跟著往前走幾步。
“秀兒,你不肯就算了,你別傷著順哥兒,順哥兒還小。如果你覺得我被革除狀元,我娘跟二弟被流放,還不足以解氣,我可以去死的!”
“死死死,你一個大男人一天到晚就是死,比女人還像是女人,你要是真想死又沒有人攔著。大可以找個沒有人的地方投河,或者找個歪脖子樹上吊?!?
蘇秀兒將魏順扔在了地上,挑眉說道。
她真想自戳雙目,當(dāng)初怎么就招了個這么玩意做上門夫婿。
魏明澤被罵得一口氣憋在胸腔里,他用手捂住胸口,眼里有淚:“你果然是覺得不夠解氣,那我現(xiàn)在就去死!”
蘇秀兒翻白眼了。
這魏明澤怎么聽不懂人話。
說是要溫柔解決問題,可是怎么辦,她拳頭癢了!
沈回注意到蘇秀兒攥拳的動作,側(cè)身擋在蘇秀兒面前,給了夜九一個眼神。
夜九立即領(lǐng)會到,抬手一拳,咚的一聲,結(jié)結(jié)實實打在魏明澤鼻梁上。
魏明澤一摸,滿手的血。
他身體這次是真的晃了兩下,站定后才虛弱地質(zhì)問。
“你為何打我?是因為秀兒已經(jīng)選擇要跟你們家掌柜在一起了嗎?是我妨礙了-->>你家掌柜跟秀兒了嗎?”
說著,那可憐的眼視射向沈回,里面藏著嫉妒跟陰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