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話像根棍子,直接把老人的最后一點底氣敲碎了。
他嘴唇哆嗦著,渾濁的眼淚終于忍不住滾了下來,順著布滿皺紋的臉頰往下淌,滴在磨得發(fā)亮的麻袋上。
周圍排隊的人都抬著眼看,有人皺著眉,有人嘴角掛著看戲的笑,卻沒一個人上前替他說句話——仿佛這老人的委屈,不過是銀行里一段無關(guān)緊要的小插曲。
就在這時,斜對角的柜臺突然傳來“砰”的一聲悶響。
一個穿著舊夾克的中年男人攥著拳頭砸在柜臺上,指節(jié)因為用力而泛紅,聲音里滿是壓抑的急切:“真的不能通融嗎?我爹現(xiàn)在在醫(yī)院昏迷著,等著這筆錢做手術(shù)!他怎么可能自己來?。窟@可是救命錢啊,你們就不能靈活一點?”
柜臺后的柜員頭也沒抬,慢悠悠地整理著手里的單據(jù),等他說完了,才抬起眼皮,用一種看麻煩的眼神掃了男人一眼,語氣里的傲慢像結(jié)了層冰:“我管你救命不救命?銀行有銀行的規(guī)矩,錢必須本人來取。有能耐你就把你爹從醫(yī)院抬過來,沒能耐就別在這兒吵吵。下一位——”
“下一位”三個字剛落,后面排隊的人立刻跟著起哄:“快點啊!磨磨蹭蹭的,我們還等著辦事呢!”
“就是,明明五個窗口,就開倆,還這么慢,到底干不干事兒???”
抱怨聲此起彼伏,中年男人猛地站起身,胸口劇烈起伏著。
他看了眼柜臺后油鹽不進的柜員,又回頭望了望排得越來越長的隊伍——那五個亮著燈的窗口,如今只剩兩個亮著,剩下的都用“暫停服務(wù)”的牌子擋著,像一張張冷漠的臉。
明明是來取救命錢,卻被死死卡在“規(guī)矩”里;明明有那么多窗口,卻要被耗在這擁擠的隊伍里,連一句解釋都換不來。
他攥緊的拳頭又松了松,最終只是重重嘆了口氣,眼底的急切慢慢沉成了無奈的灰暗——在這冰冷的“規(guī)矩”和慢得像蝸牛的效率面前,他這點憤怒,連一點水花也濺不起來。
但他沒走。
攥緊的拳頭在身側(cè)僵了幾秒,終究沒有松開,反而攥得更緊——指甲深深嵌進掌心,像是要從那點刺痛里攢起所有勇氣。
他猛地轉(zhuǎn)過身,一步一步走向那個還在抹眼淚的老人,站定在他身邊,突然拔高了聲音,朝著滿屋子麻木的人吶喊:
“大家都看看!這叫什么銀行?老人辛辛苦苦攢的干凈錢,他們說假就假,不讓存!我爹在醫(yī)院躺著快不行了,等著這筆錢救命,他們拿‘規(guī)矩’當(dāng)擋箭牌,一分都不讓?。∵@不是欺負老百姓是什么?這跟搶錢有什么兩樣!”
他的聲音又急又啞,帶著破釜沉舟的決絕,像一塊石頭砸進平靜的死水。
可周圍的人只是下意識地往后退了退,有人低頭擺弄手機,有人假裝整理單據(jù),還有人皺著眉小聲嘀咕“別鬧事了”——剛才抱怨窗口少、效率慢的人,此刻都成了沉默的看客,沒人敢站出來搭一句話。
這份沉默,成了保安動手的信號,幾個保安圍了過來!
ps我寫的可能很粗糙,但這絕對是有現(xiàn)實原型的。老人存錢存不進去。年輕人給自己父親取錢看病,銀行不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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