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欣欣原本冷著的臉,聽著聽著就軟了下來。她最見不得旁人孝心動天,更看不得親人受苦——方才的警惕、厭惡,像被這話揉散了似的,漸漸從眼底褪去。周身那層淡淡的獸化光暈,也悄無聲息地斂了回去。
她盯著男子眼底的紅血絲,又瞥了眼背包里露出來的、帶著濕泥的藥草,終究是狠不下心。抬手擺了擺,語氣也緩和了不少:“既然是為了給母親治病,那便不跟你計較了。趕緊收拾收拾下山吧,這山里危險,別再耽擱了?!?
周平難得不急不緩的講起了一個故事!
“說起來極為巧合。而且也有一位男子為給母親治病,去山上挖取野生天麻,因此被判有期徒刑三年,原因是非法采摘野生保護植物,破壞生態(tài)!
那這里就有個疑問,草藥本來就是用來治病的,如果沒錢買藥,還不能自己上山挖草藥治了,人命真不如草芥嗎?那李時珍的《本草綱目》和神農(nóng)嘗百草放在現(xiàn)在得判多少年?
難怪中醫(yī)一直都發(fā)展不起來!
那武夷山的大紅袍母株也是保護植物呢。那些高官還是照樣喝。
這些圈起來不讓你采的植物,最后落到了誰的手里面好難猜呀?
他們只會為難普通百姓,有錢的,有權的,有勢的,都可以無視這些。
200多萬的天價耳環(huán)他們查不清,農(nóng)民的孩子采摘野生天麻為母親治病,一查一個準?!?
周平絮絮叨叨說了些有的沒的——從城里藥房藥價虛高,到山里管控越來越嚴,繞了半天,歸結起來就一句:“說到底,苦的還是老百姓?!?
這話像說到了那男子的心坎里,他忙不迭點頭,臉上滿是贊同:“對對對!上面那些人哪懂咱們的難!我就是想給老母親抓副救命藥,哪敢犯什么錯?。《磺f幫我保密,我可不想像新聞里那樣,為了點藥進去坐牢——家里老母親還等著我養(yǎng)活呢!”
周平指尖摩挲著符箓,不置可否地點了點頭。下一秒,他抬手一彈,一張泛著淺金光暈的符箓便化作一道細芒,“嗖”地鉆進了男子喉間。
“不必怕,這只是道小小的禁制?!?
周平語氣平淡,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分量。
“算給彼此上道保險——我不揭發(fā)你挖野生天麻的事,你也當從沒見過我們。往后這事兒你既說不出口,真要硬說,只會惹來殺身之禍,明白嗎?”
男子猛地捂住喉嚨,起初眼里閃過幾分憤怒和忌憚,可一想到坐牢的風險、家里的母親,終究還是把火氣壓了下去。
他攥緊背包帶,喏喏應了聲,低著頭灰溜溜地轉身,順著來時的痕跡匆匆下了山。
林欣欣看著男子下山的背影,皺著眉轉向周平:“他壓根不認得我們,你何必搞這么多?也太謹慎了吧?”
周平指尖還殘留著符箓的微光,聞只勾了勾唇角:“謹慎點總沒錯。況且,剛才那男人,可是騙了你。他哪是什么為母采藥,就是個實打實的盜采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