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能含糊著說:“媽,再等等,我這邊……還沒發(fā)工資。”
“還沒發(fā)???”母親的聲音低了下去,帶著點失望,卻沒多問,“你干什么吃的?也在外面亂花錢。?!?
王小侶爭辯的說道:“哪有,我很努力的,可這邊真的不好弄。我………”。
委屈不足以為人道也,哪怕是親人也難以說清。王小呂沒話說,就這么徑直掛了電話。
掛了電話,王小侶蹲在流水線旁,頭抵著冰冷的機器,眼淚突然就下來了。
他覺得自己像個廢物——護不住工資,留不住喜歡的人,連家里的指望都滿足不了。心里的氣、委屈、壓抑,像潮水似的涌上來,可他的拳頭那么小,既打不過老板,也斗不過生活,最后只能對著自己較勁。
胸口悶得發(fā)慌,他想起車間頂樓的陽臺,那里沒有護欄,風(fēng)很大,能看見遠(yuǎn)處的高樓。
鬼使神差地,他站起來,一步步往頂樓走。
樓梯間里沒人,只有他的腳步聲,空蕩蕩的,像敲在棺材板上。
到了陽臺,風(fēng)一下子裹住了他,吹得他打了個寒顫。
他看著樓下密密麻麻的廠房,看著那些和他一樣在流水線上耗著的人,突然覺得累了——太累了,累到不想再逃,不想再等,不想再盼著“明天會好”。
身體本能的求生欲在拉著他,可心里那股“想解脫”的念頭,卻像塊巨石,把求生欲壓得死死的。
他閉上眼,想起老家的山,想起蓮蓉的笑,想起母親的話,最后想的是:“算了,就這樣吧?!?
縱身一躍的瞬間,風(fēng)在耳邊呼嘯。遠(yuǎn)處車間里,有個女工朝這邊瞥了一眼,看見那道墜落的身影,只是麻木地?fù)u了搖頭,又低頭擰起了螺絲。
沒人知道,這是廠里今年第十三個跳樓的員工。
也沒人知道,王小侶最后那一刻,是松了口氣,還是覺得遺憾。
只知道,又一個苦命人,被生活逼到了盡頭,悄無聲息地,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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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唉!還是來遲了一步。這個怎么像林夕交差呀?”
哆啦a夢趕到這里看著在地上摔得頭破血流的王小呂,一時間有些無措。
哆啦a夢先從晉省接回林夕與胡大海,隨即將胡大海安置在武漢那處廢棄樓盤里。
稍作耽擱,它又馬不停蹄地護送林夕前往山城霧都。
抵達(dá)后,哆啦a夢從腹部的四次元百寶袋中取出方位指南針,遞到林夕手中。
之所以動用這件道具,是因為其余三人都有固定活動范圍,唯獨周克華是行蹤不定的移動悍匪——他輾轉(zhuǎn)多地,目前雖能確定其在山城霧都,卻需更精準(zhǔn)的坐標(biāo)才能定位,用方位指南針再合適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