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甩了甩仍有些發(fā)沉的腦袋,掌心的銀匕首旋出一道冷冽的弧光,刀尖穩(wěn)穩(wěn)鎖向阿卡多:“現(xiàn)在,該算算你劃我這一刀的賬了。”
話音未落,范德羅已如獵豹般撲出,銀匕首帶著破空的銳響直刺而去。
阿卡多倉促間舉刃格擋,兩柄短刃相撞迸出火星,一場近身搏殺瞬間爆發(fā)——刀刃交擊聲密集如驟雨,每一次碰撞都伴隨著肌肉的緊繃與呼吸的粗重,是屬于真男人的硬碰硬。
激戰(zhàn)的余光里,阿米爾汗的心跳擂鼓般急促。
他死死盯著纏斗的兩人,眼尾瞥見墻角那道幽深的下水道口,逃生的火苗“騰”地竄上心頭。
“就是現(xiàn)在!”他在心里狂喜地吶喊,幾乎要笑出聲來。
緊握摩西手杖猛地朝地面劈下,杖端觸及之處,下水道井蓋瞬間崩裂,積蓄的污水如被喚醒的野獸,“嘩”地涌成一道水幕。
阿米爾汗縱身躍入水幕中心,手杖再次揮動(dòng),身后的水流如活物般迅速合攏,將他的身影徹底吞沒。不過眨眼功夫,原地只剩潮濕的地面,仿佛從未有人停留。
“該死!又讓他跑了!”范德羅眼角的余光捕捉到水幕消失的瞬間,怒火驟然翻涌。
他最痛恨的目標(biāo),竟又一次借著水路從眼皮底下溜走!這股憤懣化作更凌厲的攻勢,銀匕首陡然加速,“嗤”的一聲劃破阿卡多的衣襟,在他胸前撕開一道深可見骨的血口。
“嘶——”阿卡多倒抽一口冷氣,冷汗混著鮮血從傷口滑落。他
用手掌抹過胸前的血漬,猩紅沾滿指縫,眼神卻掠過范德羅,掃向四周:先前映照出玄機(jī)的銀鏡匕首已然黯淡,連一直潛伏的影子都沒了蹤跡。
更要命的是,沉重的腳步聲由遠(yuǎn)及近,脫身而出的蜥蜴人正吐著信子朝這邊圍攏。
阿卡多的心一點(diǎn)點(diǎn)沉下去。
勝算?此刻怕是連一絲僥幸都快被抽干了。
他咬緊牙關(guān),知道必須在被徹底合圍前,找到哪怕一線脫身的縫隙。
“對了,渡鴉之羽!”
念頭剛起,阿卡多已拄著拐杖向后滑出半步,身形依舊挺得筆直,仿佛剛才浴血的纏斗不過是場無傷大雅的插曲。
他摘下頭頂?shù)亩Y帽,幅度恰到好處地躬身行禮,帽檐掃過肩頭時(shí)帶起一縷微風(fēng),活脫脫像位謝幕的魔術(shù)師。
“看來這場大戲,是時(shí)候謝幕了?!彼а蹠r(shí),嘴角噙著一抹游刃有余的笑,聲音里聽不出半分狼狽,“那么,再見了,各位?!?
話音落,指尖已按在胸口那枚渡鴉造型的胸針上。
就在范德羅與蜥蜴人即將撲上的瞬間,無數(shù)墨色幻影從周遭的黑暗中涌來——是成群的渡鴉,振翅時(shí)帶起簌簌風(fēng)聲,密密麻麻遮斷了所有視線。
光影交錯(cuò)間,只能瞥見阿卡多那件長披風(fēng)如蝶翼般輕輕一旋,他的身影便已俯身,從容不迫地滑入下水道入口,動(dòng)作流暢得像是早已排練過千百遍。
“休想逃!”范德羅怒吼著拔槍,特制子彈呼嘯而出,卻只穿透了幾只虛幻的鴉影。
那些渡鴉幻影還在執(zhí)拗地?fù)潋v,阿卡多披風(fēng)掃過的殘影又時(shí)時(shí)晃著視線,子彈明明偏了準(zhǔn)頭——卻還是有一顆擦過他的左臂!
“噗嗤”一聲,血花濺在深色披風(fēng)上。阿卡多悶哼一聲,左臂驟然失力,那柄攥了許久的開膛手杰克骨柄匕首“當(dāng)啷”掉在地上,在潮濕的地面滾出半圈。
他還沒來得及低頭,另一顆子彈已呼嘯而至,正中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