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夕趕到時,正撞見一場驚心動魄的搏殺——周平赤手空拳,正與一頭斑斕猛虎纏斗。
虎嘯震得梁上積灰簌簌落下,巨爪帶起腥風,拍向周平面門時竟帶起破空之聲,那力道足有一噸重,換作常人早已骨碎筋折。
可周平不閃不避,肩頭微沉,順著虎爪來勢輕輕一卸,竟將那雷霆萬鈞的力道引向一旁,腳下步法變幻,如風中柳絮滑出丈許,恰好避開虎尾橫掃。
他哪是在搏殺,分明是在練功。
這頭猛虎,正是林欣欣所化。
自得了變身水,她便一門心思開發(fā)這項異能,今日變作猛虎練爪力,明日化作巨熊練體魄,獵豹的迅捷、游隼的銳敏,她都一一試過,算是擁有了一個丐版的猴符咒或者活脫脫一個能駕馭百獸之力的“丐版德魯伊”。
周平的拳腳功夫早已脫胎換骨,得炁之后,筋骨如鍛鋼,身法似流云。
見猛虎撲來,他不退反進,左掌虛晃引開虎眼,右拳凝力直擊虎腹——拳風剛猛卻留著三分余地,既顯功夫,又不傷她。
猛虎吃痛,悶吼一聲化作巨熊,蒲扇大的熊掌帶著千鈞力拍來,周平卻如磐石扎根,只一旋身便繞到熊后,指尖在熊背輕叩三下,那巨熊竟渾身一軟,沒了力道。
林欣欣不服氣,轉(zhuǎn)瞬化作獵豹,身形快如閃電,繞著周平左突右沖;眨眼又變作游隼,振翅俯沖,利爪直取他肩頭。
可周平始終氣定神閑,或側(cè)身避過,或抬手輕擋,任她百般攻勢,都如泥牛入海,連他衣角都碰不到。
“砰”的一聲,游隼落地,化作氣鼓鼓的林欣欣。
她一屁股坐在地上,隨即耍賴似的打起滾來,聲音帶著哭腔:“嗚嗚嗚,周平你個大壞蛋!就知道欺負我!一點都不讓著我,不玩了!”
周平看著她滾得滿身塵土,嘴角忍不住漾起笑意,眼底卻藏著一絲愧疚,語氣仍帶著幾分嚴肅:“亂世里沒了規(guī)矩護著,咱們就得自己硬氣?,F(xiàn)在多練一分,將來遇上事就多一分底氣,這是……”
“是是是,是自由的代價!”林欣欣猛地坐起來,垮著小臉打斷他,伸手拽住他的衣角晃了晃,聲音軟得像,“可我不要代價,我就要你安慰我嘛……過來抱抱我啦,大笨蛋!”
周平無奈地嘆了口氣,俯身將地上的小無賴撈進懷里。
林欣欣立刻摟住他的脖子,在他胸口蹭了蹭,剛才的“殺氣”早沒了蹤影,只剩下撒嬌的軟勁。
道觀里的塵土還在落,卻像是為這對在亂世里相依的人,撒下了層溫柔的網(wǎng)。
林夕:………………
林夕受夠了,這對狗男女,吃了一嘴的狗糧是怎么回事?
他們看不見我這個大活人嗎?
哦,對,他們真的看不見。
林夕不失禮貌的摘掉了頭頂?shù)氖^帽子
林夕摸了摸后腦勺,心里嘀咕:“這倆居然真看不見我?”他忍著笑摘下石頭帽子,帽檐剛離頭頂,那對正相擁的男女就像被針扎了似的猛地分開——周平眼神一凜,林欣欣幾乎是條件反射地一個翻滾,躲到了不遠處的斷墻后。
二人就像是商量好的一樣,林欣欣一個翻滾躲到了遠處的掩體后。
而周平手上也是快速捏緊了,剛才從地上撿的石子。
如果這突然出現(xiàn)了一個人有異動,立馬彈射出去,別小看這彈指神功。
打人也是很疼的。
周平的手已經(jīng)攥緊了腳邊一顆石子,指節(jié)泛白。
他沒動用半分炁感,只憑最原始的警覺盯著突然冒出來的人,喉間擠出一聲低喝:“誰?”
林夕沒應聲,只是站在原地,任由山風掀起他散著的長發(fā)。
而隨著輕風浮動,一陣肆意瀟灑的bgm好像在兩人之間想起。
月夕江皺秋波
滿船清夢壓星河
但有夜雀無人和悲歌
削桐作琴看山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