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看著眾人麻木的神情,他們早已經(jīng)受夠了腐朽的安寧,都在等待著龍蛇之變。
不過那些都不是他一個育兒機(jī)器人,該考慮的事情,他只需要照顧好林夕就夠了。
哆啦a夢抬腕看了看時間,天光尚早,難得在這片浸著夕照的土地上閑步。
風(fēng)里飄著和果子的甜香,腳下的石板路被歲月磨得溫潤,他邊走邊咬著銅鑼燒,豆沙餡的甜混著空氣里的草木氣,倒像是回到了很久很久以前。
巷道漸漸窄了,兩側(cè)立著日式木造民居,格子窗里漏出暖黃的光,檐角的風(fēng)鈴偶爾叮當(dāng)作響。
旁邊的小河泛著粼粼的波光,水色算不上清澈,卻有幾尾小魚倏忽游過,攪碎了岸邊垂柳的影子。
行人步履匆匆,誰也沒留意這只揣著銅鑼燒的藍(lán)色生物,正被一種莫名的熟悉感牽引著,往前,再往前。
直到那片空地撞進(jìn)眼里。
三根銹跡斑斑的水泥管立在那兒,漆皮剝落得像老人臉上的皺紋,卻仍固執(zhí)地守著一方天地。
哆啦a夢停下腳步,嘴里的銅鑼燒忽然沒了滋味。風(fēng)穿過鋼管,發(fā)出嗚嗚的輕響,像誰在耳邊低喃——是這里,一定是這里。
記憶像沉在水底的石子,明明看得見輪廓,伸手去撈,卻只摸到一片冰涼的水。
“別跑!給我站??!”
清脆的呵斥聲劃破寂靜。
哆啦a夢抬眼,看見一個戴眼鏡的小男孩,臉頰鼓鼓的,正追著一胖一瘦兩個身影跑,脾氣急得像團(tuán)火。
那眉眼,那架在鼻梁上的圓眼鏡,像極了……像極了誰?
他張了張嘴,卻想不起那個名字,只覺得心口像被什么東西輕輕撞了一下,又酸又軟。
可這孩子的性子,又烈得不像記憶里的模樣。
“赤熊爺爺!”那兩個孩子突然往旁邊躲,撲到一個老人身后。
哆啦a夢的目光落在老人身上。
花白的頭發(fā)稀稀疏疏,架著一副厚厚的圓眼鏡,鏡片后的眼睛渾濁了,卻在看向孩子時,漾起一層溫和的光。
他約莫六十歲年紀(jì),背有些駝,像棵被歲月壓彎了腰的老槐樹,卻仍穩(wěn)穩(wěn)地護(hù)著身后的小家伙們。
“赤熊,又欺負(fù)人?”老人的聲音帶著點沙啞,卻透著疼惜,“跟你爸爸雄助一個樣,小時候就是個混世魔王?!?
被叫做赤熊的男孩非但不低頭,反而沖老人做了個鬼臉,聲音脆生生的:“略略略,反正沒爺爺你厲害。爸說了,你小時候總被他們的爺爺欺負(fù)呢!我這是替你報仇!”
話音未落,他已經(jīng)像只小炮彈似的掠過去,嚇得那兩個孩子又尖叫著跑開。赤熊追上去,清脆的笑聲和喊聲在空地上蕩開,驚飛了落在鋼管上的麻雀。
老人望著孩子們的背影,無奈地?fù)u了搖頭,嘴角卻偷偷向上彎了彎,眼里盛著化不開的暖意。
多好啊,美好的童年就該打鬧。
我們的童年能有多長呢?
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