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那完全是出于對眼前人的疼惜,怕他再受半分苦楚。
周平聞,卻搖了搖頭,眼神復(fù)雜地望向她,最終只是低聲道:“不了?!?
周平拒絕的很干脆,因為有更深層次的原因。
于是,兩人繼續(xù)他們的逃亡之路。
白天,他們便展開竹蜻蜓,如兩只輕盈的飛鳥,穿梭于藍(lán)天白云之間,躲避著地面上可能的追捕。
待到夜幕低垂,世界被濃稠的黑暗籠罩,他們便收起竹蜻蜓,悄無聲息地潛行于林間,借著夜色的掩護(hù),如同兩道影子般掠過。
他們一路顛沛流離,靠著對各種灰色地帶的熟悉,七拐八繞地獲取著僅能維持生存的物資,在廢棄的屋舍或偏僻的角落稍作休整。
如此這般,一路向南,最終抵達(dá)了巍峨連綿的秦嶺深處。
山風(fēng)呼嘯,卷起幾片枯葉,在他們身邊打著旋兒。
腳下是松軟的落葉和嶙峋的碎石,每一步都似乎能聽到細(xì)微的聲響。
周平一邊深一腳淺一腳地跋涉著,一邊開口,聲音在空曠的山林間帶著些許回響:“這些日子,我想明白了一些事。這些道具,終究只是外物。它們讓這個世界天翻地覆,帶來了無數(shù)變數(shù),可它們并不能真正‘提升’我們……就像我們后來得到的一些道具,機制是強,但終究缺乏那種一擊定勝負(fù)的絕對數(shù)值,或是足以撼動強敵的戰(zhàn)力。這是我們最大的短板。還記得那天,你從萬米高空墜落……那一刻,是我此生最后悔的時刻,我恨自己當(dāng)時為什么那么弱!”
他的聲音低沉下去,帶著濃濃的懊悔與自責(zé):“但現(xiàn)在我懂了。真正的修行,是一個向內(nèi)求的過程。力量源于自身,而非外物。過度依賴這些,反而會讓我們變得脆弱?!?
說著,他不再多,邁開大步,朝著秦嶺更幽深、更荒僻的腹地走去。
他的步伐沉穩(wěn)而有力,每一步都似乎踏在了這片古老山脈的心臟。
林欣欣緊了緊握著竹蜻蜓的手,隨即跟上,新的身體還要適應(yīng)。雖然這具身體的雙腳是沒有殘疾的,但是他的靈魂畢竟很久沒有體會過雙腳走路的感覺。所以腳步有些虛浮。
她的腳步雖不如周平那般矯健,卻異常堅定。
周平繼續(xù)說道,語氣漸漸變得清晰而篤定:“有一種發(fā)自內(nèi)心的力量,一種形而上的力量,叫做‘炁’!我雖只是個半吊子的野路子道士,但經(jīng)歷了這么多驚心動魄之后,我已經(jīng)隱約捕捉到了它的蹤跡,有了些微弱的感應(yīng)!現(xiàn)在,我只需要潛心修煉,強化自身就好?!?
他頓了頓,抬手指了指前方的群山:“秦嶺深處,自古便是藏龍臥虎之地,有不少洞天福地,也生活著不少像你我一樣,無門無派的逍遙散修。在這里扎根,可以避開外界的紛紛擾擾。我打算,就在此清修一年,等待時機。待修煉稍有成就,再出關(guān)去面對那個危險的世界。”
他的手指最終落在一處被荒草半掩、無人打理的破舊窯洞上。
窯洞孤零零地立在山坡上,洞口蛛網(wǎng)密布,透著一種與世隔絕的寧靜。
晚風(fēng)吹過,帶來遠(yuǎn)處隱約的獸鳴和山澗的潺潺水聲。
周平轉(zhuǎn)過身,伸出手,輕輕握住林欣欣微涼的手,眼中閃爍著期待的光芒:“你看,這里,真是個清修的好地方?!?
他的聲音里充滿了對未來的憧憬,仿佛那破敗的窯洞,瞬間就變成了他們夢想中的道場。
而就在兩人感慨之際。
從旁走出了一個蓄著長發(fā),仙風(fēng)道骨,像是古人一般的人笑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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