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葬星之印?!‘門’的碎片?!”老馬的聲音帶著從未有過的驚駭,佝僂身軀微顫。
蘇墨離看著金屬片上那扭曲星辰與裂痕的詭異符號,只覺靈魂都在顫栗。
轟?。?
遠處,鋼鐵獠牙隊長殘骸突然自燃!青黑火焰瞬間將其吞沒!一股微弱的信號脈沖射向新港市深處!
“不好!信號傳回去了!”蘇墨離臉色煞白。
精武門廢墟,燭火搖曳。
林戰(zhàn)躺在冰冷石床上,如同碎裂后勉強粘合的瓷器。皮膚下,赤金與暗紅能量如同躁動的巖漿,在深紅疤痕下明滅、沖突。每一次微弱的呼吸,都牽扯著體內那瀕臨崩潰的戰(zhàn)場。無名古卷的“吞天”秘法如同打開的深淵,那股強行吞噬a+級自爆能量后殘留的狂暴意志,如同被驚醒的太古兇獸,在他破碎的意志邊緣咆哮、沖撞,試圖掙脫束縛,將他徹底吞噬。
老馬布滿老繭的手指,如同最精密的探針,再次搭上林戰(zhàn)焦黑龜裂的手腕?;野讱鈩判⌒囊硪淼靥饺肽侨缤惶旎鸱贇А⒂直缓樗僚斑^的經(jīng)脈,臉色凝重如鐵。
“比預想的更糟。”他聲音沙啞低沉,“‘吞天’印的反噬在侵蝕他的本源意志。強行吞噬的蝕月能量,與他體內原本的蝕能淬煉之力,還有他的戰(zhàn)神意志…三者如同不共戴天的仇寇,在他體內廝殺。若非這黑玉斷續(xù)膏吊著生機,金針鎖住氣血潰散,再加上這小子本身的意志堅如磐石…此刻他早已爆體而亡,或者淪為只知吞噬的能量怪物了?!?
蘇墨離站在一旁,霜白的臉在搖曳燭光下更顯蒼白。她看著林戰(zhàn)身上那些如同蛛網(wǎng)般猙獰的深紅疤痕,看著那在皮膚下躁動不安的能量光芒,清冷的眸子深處是刻骨的擔憂與后怕?!榜R伯…真的沒有辦法了嗎?”她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
老馬沉默片刻,渾濁的目光落在林戰(zhàn)那張即使在昏迷中也依舊緊鎖著眉頭、仿佛在對抗無盡痛苦的臉上?!稗k法…有一個,但兇險無比,九死一生?!?
“什么辦法?”蘇墨離急切問道。
“置之死地而后生!”老馬眼中閃過一絲決絕,“他體內如今如同一個即將baozha的火藥桶,外力強行疏導壓制,只會適得其反,加速其崩潰。唯一的生路,是引導他自己,在生死邊緣,將這三股力量徹底煉化、融合!借助‘吞天’印那霸道的本質,化毀滅為新生!”
“如何引導?”蘇墨離心頭一緊。
“需要兩樣東西。”老馬伸出兩根手指,“第一,至陽至烈、蘊含磅礴生機的‘地火金蓮’蓮子!以其陽火之力為引,點燃他體內沖突的能量,提供煉化的‘爐火’!第二,精武門秘庫深處,你父親當年留下的那半塊‘鎮(zhèn)魂玉’!此玉乃天外奇石,蘊含奇異的精神安撫之力,可護住他最后一點靈識不滅,不被吞噬本能徹底侵蝕!”
“地火金蓮?鎮(zhèn)魂玉?”蘇墨離眼神一凝,“地火金蓮只生長在地脈火眼之上,新港附近,唯有‘熔火谷’深處可能存在,但那里是鋼鐵獠牙的重要礦區(qū),戒備森嚴!至于鎮(zhèn)魂玉…秘庫的鑰匙,在父親…隕落后,就下落不明了!”
“鑰匙,我知道在哪里?!崩像R的聲音帶著一絲追憶和沉重,“當年你父親預感不測,曾將它托付于我,藏于一個絕對安全之處。明日我便去取。但地火金蓮…”
他看向蘇墨離,眼中是托付重任的凝重:“丫頭,熔火谷,兇險萬分。吳震經(jīng)此一役,損失一員a級隊長,必然震怒,那里守備只會更嚴。而且…那‘博士’的蝕能研究…恐怕已經(jīng)滲透到礦區(qū)深處。此行,九死一生。你…可愿去?”
蘇墨離沒有絲毫猶豫,挺直了脊背,清冷的眸子中燃燒著堅定的火焰:“我去!林戰(zhàn)為精武門流盡鮮血,此恩,必報!熔火谷,縱是龍?zhí)痘⒀?,我也要闖一闖!”
“好!”老馬眼中閃過一絲欣慰,“事不宜遲!你準備一下,即刻出發(fā)!記住,取得蓮子立刻返回,不可戀戰(zhàn)!林戰(zhàn)的情況…拖不起!”
蘇墨離重重點頭,最后看了一眼石床上氣息微弱的林戰(zhàn),轉身大步離去,身影決絕。
老馬看著蘇墨離消失在門外的夜色中,又低頭看向林戰(zhàn),布滿皺紋的臉上憂色更濃。他緩緩從懷中掏出那塊從血獠牙隊長殘骸中找到的暗金色金屬薄片。指尖摩挲著上面那個殘缺的、由扭曲星辰和裂痕構成的詭異符號——“葬星之印”。
“葬星…門之碎片…博士…你究竟想干什么?”老馬的聲音低不可聞,帶著濃得化不開的恐懼,“百年前…那扇門…不是被宗師們以生命為代價徹底封印了嗎?碎片…怎么會現(xiàn)世?難道…封印…松動了?”
他渾濁的眼底,倒映著燭火,仿佛看到了百年前那場席卷天地、腐化萬物的蝕能風暴…看到了無數(shù)燃燒著生命本源、如同飛蛾撲火般沖向那扇撕裂天空的巨門的武道宗師身影…其中一道,格外清晰…那是他的師尊,上一代精武門的守護者…也是將最后一塊封印碎片托付給他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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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尊…弟子…守不住了嗎?”一滴渾濁的老淚,無聲地滑過老馬溝壑縱橫的臉頰,滴落在冰冷的石地上,摔得粉碎。
新港市,地下三百米,“深淵回響”實驗室核心。<b>><b>r>這里沒有日光,只有無處不在的、冰冷的幽藍色光芒和低沉的設備嗡鳴。空氣里彌漫著消毒水、金屬和一種難以形容的、類似腐朽血肉的甜膩氣味。
巨大的環(huán)形空間中央,懸浮著一個直徑超過十米的球形培養(yǎng)槽。槽內并非透明的營養(yǎng)液,而是粘稠的、如同活物般緩緩蠕動的青黑色膠質。無數(shù)粗大的、閃爍著幽藍或猩紅光芒的能量管線如同怪物的血管,從四面八方接入培養(yǎng)槽。在那些蠕動的膠質深處,隱約可見一個模糊的人形輪廓,仿佛正在沉睡,又仿佛在孕育著什么恐怖的存在。
培養(yǎng)槽下方,是一個由無數(shù)復雜精密儀器組成的控制中樞。一個穿著纖塵不染白大褂的身影背對著入口,站在巨大的環(huán)形光幕前。光幕上,正以驚人的速度刷新著海量的、常人無法理解的生物數(shù)據(jù)流、能量圖譜和蝕能侵蝕模型。
他身形瘦高,頭發(fā)梳理得一絲不茍,戴著一副金絲眼鏡。鏡片后的眼睛,沒有任何屬于人類的情緒波動,只有純粹的、如同超算般冰冷的理性光芒。他,就是“博士”——鋼鐵獠牙真正的掌控者,蝕能研究的瘋狂先驅。
嘀!嘀!
控制臺上,一個不起眼的暗紅色指示燈急促閃爍起來,同時發(fā)出尖銳的警報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