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就是這樣?!彼袣鉄o力地對玉維真解釋道,“非要讓他去上這個班嗎?或者你把我安排成他的貼身保鏢行不行?”
“這不是還沒出事嗎?”
“這不是已經(jīng)出事了嗎!”他騰地一下站了起來,“求求你了,我真的不想再重開了,我這都不是看到劇情的朝陽,這是劇情才從地平線探出點頭太陽就baozha了呀!”
玉維真只是看著他,也沒有任何動作,張?zhí)煨木椭肋@是他不為所動的意思。
“把你安排成他的保鏢有什么意義嗎?”他反問道,“他都擋不住的刺殺,你能擋住嗎?”
戰(zhàn)斗力都不在一個水平線上,想必宮修明本來就不可能接受一個來路不明的“保鏢”,更不會聽信所謂關(guān)于刺殺的預(yù)了。
“那他怎么辦?”張?zhí)煨慕乖甑溃澳俏以趺崔k?這已經(jīng)是第四次了!我在這個世界反復(fù)重開了四遍!一丁點劇情進展都沒有!難道我要永遠陷在這個循環(huán)中嗎?起碼先解決了眼前已知的危險吧!”
“你怎么知道是第四次?”
他情緒太激動了,有點沒聽清玉維真在說什么——實際上是耳朵接收到了,腦子沒反應(yīng)過來。
“什么?”
“你怎么知道,這是第四次?”
“那不是廢話嗎?我一從手術(shù)臺上醒過來就跟你交底了,你還懷疑我……”
他的聲音越來越小,神色也愈發(fā)驚恐起來。張?zhí)煨脑谶@一剎那意識到,在這個話題上他倆好像說的不是同一件事。
玉維真根本沒有懷疑他的記憶、他是否重開的事實。
“你什么意思?”
他顫抖著聲音——他整個人都在顫抖,他顫抖著問。
“你要知道?!庇窬S真慢條斯理地解釋道,“要湊齊充分必要條件是很困難的,我需要你們同時出現(xiàn)——意思是,一個對所有的局面有基本認知的你,和一個記憶沒有太碎片化、不是完全頭腦空空的男主。”
張?zhí)煨南褚粋€木頭人一樣張著嘴瞪著他??蓱z孩子,他受到的精神沖擊已經(jīng)夠多了,然而這也是沒辦法的事。不幸總是時有發(fā)生,而且重復(fù)發(fā)生,永遠發(fā)生在那些能夠承擔他們的人身上。不能承擔不幸的人早就瘋了或者死了。
“到底……”
他艱難地咽下一口口水,才能發(fā)出聲音來。
“到底多少次了?”
“我一般不計數(shù)?!庇窬S真微微后靠,但從肢體動作上看,他也在緊繃著。
良久的、滯重的沉默。
“也不用太擔心?!?
他聽出他聲音中有一種狡黠的無奈。
“說不定這一次,他就有被刺殺的記憶呢?”
話雖如此,張?zhí)煨母偃グ涯兄魉⒊鰜淼臅r候也沒抱任何期待。他只是交給身體記憶,亦步亦趨地跟著玉維真走,控制不住地去思考他會因為什么原因重開……除了男主以各種各樣的方式死亡而中斷劇情被迫回檔,會不會有玉維真直接干涉的情況?當他沒有湊到他需要的所謂充分必要條件,他會靜觀事態(tài)變化以期某種轉(zhuǎn)機嗎?還是說……
有個聲音在說,你知道,他不是那種拖泥帶水的人。
他不喜歡浪費時間。
張?zhí)煨恼叵?,原來自己已?jīng)在他手底下死過……或許死過很多次了,他卻沒有任何實感。沒有死亡實感的后果是什么?他甚至還在為了死在男主手底下而耿耿于懷——明明已經(jīng)這么多個世界了,他們可以算不打不相識,男主又在他面前一次一次地死,慘烈程度能把命債一筆勾銷——他還是耿耿于懷。
那么成倍的死亡,應(yīng)該帶來成倍的怨仇嗎?
可他沒有那么濃烈的……沒有實感,于是甚至連怨恨都沒有。最令他覺得匪夷所思的是,哪怕玉維真的話是在拐彎抹角地承認他死在他手底下——一次又一次,他自己,張?zhí)煨淖约?,甚至隱隱有在贊同這件事。
這確實是最好的選擇了,高效、直接,降低試錯成本。
他對他的傾向已經(jīng)到了干涉自身生存的地步,他對此一清二楚,無力改變。
當然,主要是他似乎根本沒想過要改。
“好了?!庇窬S真說,“別發(fā)呆了,干點正事。既然你這次讀檔有上載記憶,我就先去忙我的事,等他醒了通知我一聲?!?
生命艙的從屬權(quán)限就這樣被轉(zhuǎn)到了張?zhí)煨氖稚稀?
“咦?!?
話畢他沉吟片刻,似乎是在想還有什么要緊事交待,突然敲了敲自己額頭。
“既然在你手上那我也不用趕回來……這樣吧,等他蘇醒之后,你就問他,記不記得他自己叫什么?!?
“這樣就能確定他有沒有記憶嗎?”
“不——當然不。宮修明這三個字不是標準答案?!?
玉維真笑起來。
“這是一個新的秘密了……希望你今后都能記得。他必須要回答,他是宮越。”
“哦?!睆?zhí)煨母砂桶偷鼗卮鸬?,“戶口本上的?->>字?”
“差不多可以這么理解。”
——所以是基礎(chǔ)設(shè)定。就像暖暖本名蘇暖暖,宮修明本名宮越。它是一個出現(xiàn)在設(shè)定里中的名字,只有考據(jù)黨和資深收集玩家有機會有渠道獲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