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zhí)煨囊贿呌^察，一邊覺得眼睛有點痛，腦子也有點痛。飛行器內的警報就在此刻大吵起來，他充耳不聞。

告狀去了是吧？

真可惜，能為你做主的人現在正在忙著給我擦屁股呢，你小子可算是落在我手里了。

張?zhí)煨膸е墒膼阂庀搿?

我真是為你受盡折磨、吃遍苦頭，玉維真明明可以有別的選擇，這已經是第dhajkneao……這是第wujmfklqz……

第多少次？

他的眼神混亂了一瞬，誰都沒有注意到。

張?zhí)煨膸е墒膼阂庀搿?

你小子可算是落在我手里了。

玉維真還站在原地。

他正在數數，在這個時空，他偶爾可以窺見一點縫隙，能夠操縱生死的界限。不過縫隙并不是每時每刻都開啟的，他需要精準地捕捉到那個點，然后卡上bug。

他就這樣站在斷臂殘肢們的中央，抬起手腕看表。他很久沒有再戴過戒指了，卻有一只堪稱古老的機械表，指針一直在晃動。不是一根指針，許多根指針在晃動，針尖并不指向時間，點、線、色塊分布在表盤上，或許世界上只有擁有它的人才能看懂。

兩根沒有斑駁銹跡的指針，突然重合了。

就是這一秒。

如同死……如同真空般的寂靜。一切生命、空氣、色彩全都凝固。渲染被中斷了，這個世界停止運作，世界樹的一片樹葉葉脈熄滅，緊接著是它所在的枝條，中病毒般頻閃起來。

“檢測到運行異常，系統(tǒng)故障排查中?！?

自檢程序開始工作，這不是什么大的事故，成長中的世界樹經常會出現這種情況。它們往往可以通過自身的免疫系統(tǒng)來滅殺異常，不過有時異常也是生命歷程的一部分，會向著更好的那個方向發(fā)展。這部分枝條可能不需要滅活和修剪，倘若它……

“世界線分蘗中?！?

“世界線分蘗中?！?

一前一后相差不到毫秒的兩聲電子音響起，運維人員并沒有覺察到這點區(qū)分?！胺痔Y”意味著世界樹的報障休止，他現在有新工作需要處理。報告、監(jiān)測、介入運營……他興致缺缺地調出一個分屏掛在那里錄制，準備等人問起的時候再調出來。

只是一個新的分支而已……如果單純是個bug就好了，修完都不必上報，現在真是徒增工作量。

“抓到你了?！?

宮修明說。

張?zhí)煨母緵]弄清楚現在的狀況。他記得他明明好不容易從追殺中茍活下來，歷經千難萬險，在城外徘徊了半月有余，才勉勉強強和996找到了一塊地方安頓下來。是的，現在他們住在垃圾山中，一個有許多人會來撿拾廢品的地方——隱藏在人群中，或許才是對自己最好的保護。

他不過是一覺睡醒，明明閉眼之前頭頂還是漏風漏雨漏星空的鐵皮頂，現在突然變成了堅固的合金焊接天花板。

他閉了閉眼——非常不愿意承認自己所看到的一切。然而張?zhí)煨脑俅伪犻_眼，環(huán)顧四周，發(fā)現自己大概或許是被逮捕了。

不然這么堅固的鐵柵欄難道是為了保護他的安全嗎。

為什么要搞突然襲擊?。?

他感到一陣頭暈目眩，還是不愿意相信現實，心說自己不會是在做夢吧？要不現在再躺下去試試？

說干就干，張?zhí)煨膬裳垡环?，直挺挺地往后倒去。所希望的“醒來”并沒有來，后腦勺也沒有和地面親密接觸。他沒有如愿以償地清醒或是暈倒——他被鉗制住了。

一些從墻壁和地面伸展出的機械臂，將他牢牢鎖住，以防他在做出什么過激行為傷害自己。

張?zhí)煨牡男膹氐壮亮讼氯ァ?

他知道這下子事情大發(fā)了，并不是說被某某人或者某某方勢力抓到使他慌亂而根本接受不了現實——從剛才到現在，哪怕他撒潑打滾裝瘋賣傻，耳邊都沒有傳來過一點點熟悉的聲音，他的輔助應急設備也沒有啟動。

996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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