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有呢？
張?zhí)煨挠謸?dān)心真的找到后會發(fā)生什么。就算那些試圖勒斃他的藤條是幻覺，他也不敢拿這種事……拿自己的命去冒險。
如果沒有呢？
那他們的線索就僅剩眼前的這些碎塊了。
在征得宮修明的同意之后，他還是暫時找了個容-->>器把這些東西存放起來。下一步的計劃浮出水面。無論有還是沒有，他們總得去宮修明的住處確認(rèn)一下。
這一次，宮修明向他保證，自己一定會走在他的前面。
“這樣吧?！彼f，“你不要開到地庫。你就停在小區(qū)外邊，然后去服務(wù)中心，那邊應(yīng)該能找到電瓶車鑰匙。就是平時公共管家會開去送外賣和快遞的那種。你等我電話，等我確定找到或者沒找到的時候再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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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討厭你們有錢人?！?
張?zhí)煨臎]把這話說出口，只默默腹誹一句。他之前拜訪客戶的時候進(jìn)到過類似的小區(qū)，毫不夸張地說，開那種六座電瓶到他的目的地起碼要一刻鐘，再從正大門走到人家會客廳，又花了五分多鐘。人活著真的要住這么大的面積嗎？
“那路上的危險怎么辦？”
“可以解決?！?
宮修明再度晃了晃手機(jī)。
“痛恨你們有錢人！”
十分鐘之后，張?zhí)煨倪€是大聲嚎叫了起來。
由斯隆律師聯(lián)系的安保團(tuán)隊出現(xiàn)了……張?zhí)煨倪@輩子都沒見過傳說中的雇傭兵。太好了，認(rèn)識宮修明的這段時間，他已經(jīng)體會了這輩子沒辦法想象的各種事，并且確信自己這輩子沒有任何想要再體驗的欲望。
他被兩列彪形大漢夾在中間，渾身不自在地上了他們的車。
“能扛火箭彈?！?
一位長得還算憨厚的雇傭兵好像看出了他的不安，敲了敲車窗玻璃，向他展示。
首先，你好像弄錯了我不安的源頭。其次，給我展示這個有什么用？更加不安了??！
他努力地把自己縮到一邊角落，開始后悔為什么要跟著宮修明一起行動。明明讓他自己回去也行??？哪怕真的要研究，也可以等對方回家里取了東西回來再說，怎么偏偏就這么屁顛屁顛跟著人走了？
而且一開始張?zhí)煨拇饝?yīng)宮修明把東西放在自己家的原因就是考慮到他要回私宅不太方便?，F(xiàn)在方便了，能不能把神龕一并帶走？可以的話，張?zhí)煨倪B那張四方桌子都不想要。
不過車子駛出樓下，從混亂的地庫中找到一條路開上地面之后，張?zhí)煨木桶察o多了。
世道確實亂了。
沒有大規(guī)模的人流。很多人已經(jīng)沒辦法再爬起來進(jìn)行什么活動。張?zhí)煨囊婚_始只是以為他們因為處于一個過度刺激的環(huán)境中無法承受，這才坐到或者仰躺在路邊。可看到車內(nèi)其他人凝固的臉色，他突然間有些不確定，又產(chǎn)生了一些可怕的猜想。
“這些人……還活著嗎？”
“我覺得不能算?！?
還是那個大哥接的話。
他皺起了眉頭，臉上平添一份焦躁。
“剛剛過來的路上還挺熱鬧，不少地方發(fā)生了械斗，還有很多人有大規(guī)模的殺傷性武器。我們本來差點被卷進(jìn)去，結(jié)果看到有人在路中間跪下來磕頭，接著就在那個瞬間，手持重型武器的人就倒下了?！?
“你們下去查看了？”
“不方便?！?
其實張?zhí)煨囊仓溃瑵撆_詞就是死了。
他知道他們一定是死了。
他剛剛只是潛意識里不愿意承認(rèn)這件事。
死人并不遙遠(yuǎn)，但大規(guī)模地死人很難讓一個生活在現(xiàn)代穩(wěn)定社會中的人接受。哪怕這個人要被委派到第三世界或者去做什么無國界援助，要經(jīng)歷心理評估、一系列訓(xùn)練和足夠長的時間來進(jìn)行準(zhǔn)備。
張?zhí)煨闹皇且粋€普通人。
這一切對他來說都太超過了。他的心理素質(zhì)只夠支撐平凡生活的變故，而不是看著大街上橫七豎八的躺著死人。
他們的面貌和活著并沒有任何區(qū)別，依然有血色，有光澤。卻沒有呼吸，好像躺在那里，只是找了個地方睡覺。
張?zhí)煨倪@會兒倒希望他們都是喜歡睡在大馬路上的流浪漢或者精神病。
他收回視線，不想再看。
卻沒想到，這段路是他們這段說長不長，說短不短的路程中最平靜的一段路。
就在兩三分鐘之后，他就因為頻繁的槍擊和baozha，被一身腱子肉的大哥壓到了座位底下。
“躲好！不要抬頭！重心放低！”
重型裝甲車如何漂移？他完全不想獲得這種實踐知識。他蜷縮在一個狹窄的空間中，伴隨著顛簸的路況而在有限的范圍內(nèi)東倒西歪，撞來撞去。他不愿意去想，這輛改裝車可能剛從什么東西上碾過，也不知道車頭到底在撞開什么樣的阻礙。他死死地抱住自己的腿——也可能是別的什么人的腿，總之抱住救命稻草。
人生中第一次……其實是見到過那個雕像之后第一次，張?zhí)煨南Ｍ约褐苯踊杷肋^去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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