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其實就看到你一次。”張?zhí)煨呢Q起一根手指，“或者說只被允許和你見了一次，可能你有自己的考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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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對這個答案更不滿意了，梨渦深了一些——這很玉維真，他必然會討厭這種“捏造”他本人的行為。

張?zhí)煨牟唤_始思考mini版的玉維真臉上會不會出現(xiàn)這種表情……嚇，他可不敢真的去捏他的臉。

“我希望你對我的……各種?！庇窬S真的眉毛揚起來，“刻板印象，可以少一點?！?

“我明白！我明白?！睆?zhí)煨呐e起雙手以示歉意，“我不是故意的！你知道！我只是個控制不了自己腦子的普通人，沒有任何要冒犯的意思！”

真的嗎？

玉維真好像能從他的眼睛看光他的腦子……張?zhí)煨谋贿@種深深的凝視威脅住了，僵立在原地試圖冥想——大腦一片空白。

不過對方好像也不是很想在這個問題上糾纏太久。

那么現(xiàn)在，他們已經(jīng)達成了共識。

雖然不知道從什么時候、什么地方開始，但百分百可以確定，這一切都不是真的。

或者說，這一切都不是“實在的”。

畢竟，發(fā)生在張?zhí)煨哪X子里的，怎么能說完全不是真的呢？

他們在漆黑的走廊中穿行，很快走到了半露天的地方。這座外形酷似魔仙堡的城堡內(nèi)里倒沒有什么矯飾的粉白色或者裝成浮華的洛可可風(fēng)格。它的構(gòu)造看上去沒那么古典，親近自然，又充滿了學(xué)者式的簡潔嚴謹。

一路上當(dāng)然沒有撞到任何人或者有任何突發(fā)事故。一個成年人有自控力的表現(xiàn)就是不胡思亂想——除非他有adhd，不過也能吃藥控制。

張?zhí)煨亩鄶?shù)時間是一個專注力相當(dāng)之高的人，所以才會驚訝于自己潛意識的冰山之龐然、之豐富多彩，以及，對玉維真充滿了沒必要的補充說明。

幸好對方?jīng)]打算審判這種冒犯……或者說已經(jīng)審判過了？在張?zhí)煨牡挠洃浝锼唤拥竭^一次說沒有殺死他的小紙條。他在這條世界線上待了多久？幾天？一個星期？十幾天？那他可能就無知無覺地死了個十幾次吧，反正也沒什么實質(zhì)性的傷害。

混亂的思緒讓他對時間和空間都失去了掌控的實感，唯一可以確定的是這種混亂也使……開始失去支撐。

世界正在崩塌……快要失控了。

這或許也是玉維真不斷嘗試殺死神行者的原因，為這種混亂、這種崩塌加一把柴、添一把火。

即使是在張?zhí)煨牡摹校廊皇且粋€強大、自我，不受任何外在因素所動搖的個體。

“你認為現(xiàn)在宮修明在他自己的床上嗎？”

“我認為他不在他該待的地方?！睆?zhí)煨闹斏鞯鼗卮鸬馈?

海拉魯中央島上，夜間時分，學(xué)徒只被允許待在自己的寢室中。如有必要，他們可以在監(jiān)管者的監(jiān)管下在野外留宿，或者因為什么身體上的原因在醫(yī)務(wù)室休息。

于是，宮修明現(xiàn)在就應(yīng)該在城堡中、不在他的寢室、也不在醫(yī)務(wù)室。

但是城堡不小，禁區(qū)很多。

張?zhí)煨娘@然也沒摸透這一切的運行規(guī)律，但他可以肯定，不是他在腦子里狂想宮修明在某某地方他就一定會出現(xiàn)在某某地方的。人不能完全控制自己的意識，更遑論控制依托自己意識而生的某個生物？

宮修明在某種方面上可以說和玉維真有不小的相似……他也是個自主性極強、富有應(yīng)變能力的人。

“那真是太好了，我希望我能在日出之前看到他?！庇窬S真說，“不然我們?nèi)齻€都吃不上早餐?！?

啊這個版本的他脾氣真好……張?zhí)煨南霝樽约旱臐撘庾R流淚，雖然這兩句話明顯不是在說“真好”，但是玉維真沒有讓他形同廢話的陳述掉在地上。

“要不你先休息?！彼拔⒌溃拔襾碚野?，我有地圖的?！?

他有地圖的，而996已經(jīng)管不了他了。謝謝ai的科技適配原則，他可愛的廢物點心搭檔還沒有被優(yōu)化到能大搖大擺地暢游在他腦子里的地步，因此在他有意識地控制之下被成功甩開了，而地圖還能懸空展開。

代表玉維真的藍點令人心安地靜靜閃爍著。

可能是城堡各處禁制的影響，他暫時沒辦法直接定位到宮修明的所在，不過沒關(guān)系，可以通過范圍排除。

而且，走著走著，他突然想到點什么。

“或許?！彼聪蛴窬S真，獻寶樣提議道，“我們?nèi)ベY料室看看？”

如果說，人的意識里有一個關(guān)鍵的錨點，那么，這會不會是所有人共同的錨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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