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去餐廳看看還有沒有早餐和做個禱告等到午餐之間猶豫了一下，張?zhí)煨穆掏痰嘏榔饋?，挪到床尾跪下。他不清楚晨禱的儀式，顯然也完全不敢去請教同僚，就決定借用自己看過的文學(xué)影視作品姑且一試。

嗯……所以要和偉大的愿神告解什么呢？首先贊頌一下祂的仁慈；然后，補(bǔ)提自己前兩天晨禱的請假申請，隨便編個什么理由好了；接著，再次歌頌他；最后，還是歌頌他……他在心中迅速打好腹稿，把那種程式化的工作口吻換成狂信徒風(fēng)格，又開始猶豫這些東西到底要不要大聲念出來，還是在心里講講就行？不不不愿神如果能聽見信徒的心聲或者在他們想到祂時便垂顧的話，張?zhí)煨脑缇统鼍至恕?

還是要大聲說出來嗎，幸好房間里就自己和996，不至于那么中二。

他深吸一口氣道：“我偉大的……”

“篤篤篤。”

門被輕輕叩響了。

絲毫沒有任何被打斷的不悅，張?zhí)煨囊卉S而起去開門。

“早啊真真?！彼d高采烈道。

mini版玉維真揭開兜帽，繞過他進(jìn)入房間——很明顯是帶了點(diǎn)私人恩怨，他踩著他的腳面過去了。

“早，恭喜你又活了一天?！?

也不是真的恭喜的語氣。張?zhí)煨囊婚_始還沒反應(yīng)過來，半分鐘后，他對著玉維真瞪大雙眼：“你半夜來過？”

“等你睡覺等了挺久。”

是的沒什么別的事需要他去做，玉維真能指望這個戰(zhàn)斗力為負(fù)的穿越者做什么？他只是要在他身上再獲取一個數(shù)據(jù)而已。

很好，一個沒進(jìn)行過晨禱的人，也在晨禱時間“活過來”了。

張?zhí)煨拇舸舻刈诖惭厣?，無法接受自己半夜被殺掉的事實(shí)。

“你現(xiàn)在好好的啊?！庇窬S真說。

他白天這個狀態(tài)是真的很可愛，唇紅齒白，臉蛋比成年體要微微圓一些，冰雕玉砌的一個小孩子。十歲出頭對三十歲的人來說當(dāng)然是個小孩子，張?zhí)煨囊幌氲竭@么一個小孩子半夜蹲在自己門口熬夜等自己睡覺，還要費(fèi)勁吧啦開鎖進(jìn)來sharen，突然覺得他很辛苦，自己真不該看資料看到那會兒——啊不對啊不對。

“可是你確實(shí)把我殺了！”

現(xiàn)在的場面就是一個控訴負(fù)心漢。

玉維真小小的臉上神色逐漸冷了下去……張?zhí)煨谋瘋?、委屈且識相地閉嘴了。

“我提醒過你了?！?

——這誰能聽出來？

幫他做一件事，意思是被他做掉？怎么也不能直接劃等號吧！

“好了，午休時間我會帶宮修明來見你。你先想好怎么和他溝通吧。”

玉維真顯然不想在這件事上糾纏太久，干脆把另一件大事提上日程。張?zhí)煨倪@會兒滿腹牢騷也沒余地講了，心有戚戚地摸著自己脖子點(diǎn)頭。

就這般大眼瞪小臉兩分鐘，玉維真忍無可忍：“我沒有割你的喉！注射死亡，毫無痛苦，短短二十秒而已！”

“哦?！?

張?zhí)煨膯拭嫁茄鄣攸c(diǎn)頭。

996真沒意識到這倆人還能有不歡而散的一天，小小驚訝了一下，拉開宿主的監(jiān)測數(shù)據(jù)波形，好低落喲。

“他居然殺了我?！睆?zhí)煨哪笾到y(tǒng)道，“也沒有提前說一聲！我真的很相信他！”

996很想說我在這個世界的合法身份并不是你的捏捏，但是……算了，宿主的心理狀態(tài)也在它的監(jiān)控范圍內(nèi)，捏捏就捏捏吧。

“沒關(guān)系的宿主！吃一塹長一智！對方好歹會把男主引薦過來，我們就當(dāng)作一場不帶感情的交易吧！”

肉眼可見的張?zhí)煨母鼈牧恕?

996在語庫里搜索半天，斬釘截鐵道：“宿主別難過了！不是你的錯！漂亮男孩會騙人！”

“宿主宿主你怎么了！別死??！”

死一死無所謂的啦明天上班之前反正也能活過來……張?zhí)煨亩分救珶o地躺下了。

也沒有那么傷心，90%純演。

他當(dāng)然很快反應(yīng)過來，玉維真沒提前吐露這個計劃是因?yàn)閾?dān)心他身上的神眷。濃厚的神眷類似一種……沒有智能的996？是一種會被某些行為或語觸發(fā)的與神的聯(lián)結(jié)。玉維真如果真的要和他吐露什么，很有可能讓神“看到”張?zhí)煨?，從而注意到他與信仰的背離。隱瞞要?dú)⑺@件事是為他好，動動腦子就能明白。

傷心還是有一點(diǎn)的。

可是玉維真也很體貼，沒有擰斷或者割開他的脖子，說明他也有把他當(dāng)自己人在看吧？

張?zhí)煨碾p手捂著臉，傾聽自己穩(wěn)定的心跳，努力不令996注意到自己真正的情緒。

目前看來，他們還算有默契，對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