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

恍惚間他覺得自己從遇到玉維真第一天起道歉頻率直線上升。

“下次你可以把自己的期待藏得好一點。”

對方冷冷道。

當然了玉維真看起來也沒有真的生氣……他只是毫不客氣地沖他翻了個白眼。張?zhí)煨奈⒚畹膶擂沃橐埠芸鞜熛粕⒘耍晕覚z討了下確實應該更注重細節(jié)，畢竟剛剛玉維真的聲音聽起來明顯褪去了稚嫩感。成年狀態(tài)的他讓他很快安定下來，好像在這個群魔亂舞的世界中找到了主心骨。

“你可以自由變大變?。俊?

“不太自由?！?

玉維真在前面走，張?zhí)煨氖冀K落后他半步，時不時回頭看兩眼有沒有引起什么別人的注意。這時他也看到了他的長發(fā)，柔順地束起垂在腦后，隨著他的步伐輕輕拂動著。

除此之外玉維真的外貌上沒有別的變化，沒有尖耳朵、動物耳朵、亂七八糟的紋路，他看上去是個完全的人類，又身著黑袍，證明他是個級別很高的神行者。

他不禁又開始暗自猜測他的派系?；蛟S魔杖法杖之類的可以藏在他的黑袍里？

紅袍神行者行使監(jiān)管權，黑袍的身份微妙，他們能監(jiān)管所有的學徒，也可以評判同僚的行動是否有違神的旨意?！兑欢涡Ｊ贰分杏涊d，常年在島上活動的黑袍神行者不超過五位，實際上行走在世間的黑袍也不過十數(shù)位，他們是真正的神眷者。

有別于魔法師的代持神力，神行者只通過祈禱獲得神恩，他們不需要施法、沒有媒介，幾乎是一種“靈”的存在，然而他們只有在類似海拉魯中央島的地方或者尋找到愿神垂恩的對象時可以祈愿神降。

黑袍則沒有這樣的限制。

所以張?zhí)煨暮闷娴氖怯窬S真作為學徒的派系，他的幼年體看上去實在太小了，必然要通過某種媒介施法，否則使用“靈”一定會被他人察覺出身份有異，可是玉維真……他好像不希望自己問的樣子。

他們止步在一間學徒禁入的資料室。

“我只有夜晚的時間能維持成年體的黑袍身份?！彼f，“白天即使看到我也要當作沒看見，我的……比較麻煩，有太多……”

他說得有些含混不清，張?zhí)煨拇笾履苈牫鰜硭钦f他處境不太方便，有很多莫名其妙的關注——很正常吧，這么萌誰都會多看兩眼的。當然他只敢偷偷腹誹不會把實話攤開在他眼前，總感覺要是這么說了下次白天相遇在沒人的地方還是會被玉維真跳起來抽一頓……

他撓撓頭，心說也不是不行。

可能玉維真自己覺得是有靈敏的學徒看出他身份有異，而張?zhí)煨挠终媲閷嵏械啬芾頃侥切└Q視者的心情。

他笨拙地打了個比方：“其實你在之前的……也很引人注目，他們只是單純地被吸引了?！?

啊啊啊啊啊啊這么說還是很奇怪，被一個十幾歲的小孩吸引……整座島上的人都值得被逮捕好嗎？

算了還是不聊這個了。

“你既然有學徒形態(tài)，和宮修明認識嗎？”

他笨拙地換了個話題。

“不熟。”

那就是認識……到底認不認識？

“我和他同一屆，他的監(jiān)管者比較孤僻，不太允許自己的學徒和其他學徒過多往來?！?

張?zhí)煨穆犓f宮修明的監(jiān)管者甚至把自己的肖像掛在學徒休息室的門口，祈愿附靈在上來監(jiān)控他們的動向，大為震撼。

“到底什么樣的老師會對學徒產生這么離譜的控制欲??？”

“對方的神眷比你要濃厚一些?！庇窬S真毫不留情地戳破道，“這是神的恩惠，祂愿意給勤奮刻苦的人更多的眷顧。”

語間絲毫沒有對愿神的尊崇，反而充滿了不屑與諷刺。

確實奇怪，都搞封建迷信了還這么內卷。

“我這次的……是要找出他家里一些事的幕后黑手。”張?zhí)煨亩绒D移話題，“你有什么頭緒嗎？”

他的心態(tài)很矛盾，一邊因為認定了玉維真是滯留的前任務者而不介意對他透露自己掌握的信息，一邊又不太想直接對對方提及“任務”這兩個字。實際上他是在鉆996的空子，畢竟特殊情況不需要二度上報，他們剛遇到玉維真時系統(tǒng)已經(jīng)發(fā)過郵件了，只要張?zhí)煨牟粚嵸|性地吐露什么生存任務相關字眼，996就沒有理由多發(fā)郵件提及他們越界的信息共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