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幾秒,畫面凝滯,好像視頻加載得非常不順暢——是研究員的動作停了。他們都驚疑不定,圍站在束縛臺邊,對著這具突然抬起上半身的軀殼投以茫然的眼神,又兩兩相望。
“?”
“他剛剛是這個角度嗎?你們誰擺的?”
“……沒人動過啊?!?
“下半身還緊貼著臺面呢,背部……”
有人比劃了一下,抬起約摸一拃的距離。應(yīng)當(dāng)——肯定不是錯覺了。
“什么起效了?”
當(dāng)中反應(yīng)最快的那個問道。
他們能從這段錄音中聽出來他的激動。其余的那幾個人也從這短暫的困惑中反應(yīng)過來,意識到了什么——意識到他們一直期望的某件事正在發(fā)生。
所有人立刻排查起自己方才的操作,他們或查看藥劑或檢驗機器……也許是準(zhǔn)備都復(fù)刻一遍試試?總之在各位都埋頭的那一刻……忽略實驗對象的那一刻,實驗對象再度動了。
很多人別開頭去。
肯頓·謝爾比能勞守基業(yè)并持續(xù)發(fā)展壯大也有他本人識時務(wù)的些微優(yōu)點在。他不想考驗自己,于是同樣把視線轉(zhuǎn)開。他看向玉維真,意外——也不是很意外地發(fā)現(xiàn),他正專注地盯著顯示屏。臉色很冷,眼神一樣冷。
不死者——現(xiàn)在他們不知道那是個什么東西,暴起只在一瞬間。他沒有扯斷束縛帶,那玩意兒的強度顯然要強過碳基生物的血肉之軀。他獲得自由了,代價是折斷雙手雙腳,白生生的骨茬暴露在外;不過的身體的靈活性還在,能從攔腰的那條綁帶中掙脫出來,不至于上半身和下半身各活動各的。
還不如斷了呢,起碼這樣研究員還有保命的余地。他拿骨頭茬子杵著地面暴起的速度要比活人反應(yīng)快多了,剛剛最先轉(zhuǎn)向追尋“起效”源頭的研究員在如此大的動靜中抬起頭,什么都沒反應(yīng)過來,臉上一痛。
一陣劇痛。
他被咬下了一塊肉……肉扯著皮,晃蕩著吊在臉邊緣。
尖叫……尖叫聲此起彼伏地響起來。人在危急情況下腎上腺素飆升,會爆發(fā)出一些前所未有的保命舉措,而且他們?nèi)藬?shù)上占優(yōu),還具備其他靈長動物所沒有的智慧,意思是使用工具,使用手邊趁手的一切,注射器、銳器、鐵盤、置物架,乃至于電擊槍——又有什么用呢?這個突然復(fù)蘇的不死者……復(fù)蘇的“怪物”,好像真的具備了某種意識,以一種無法抵抗的力道開始攻擊他們,攻擊他們的要害處。頸動脈,五官,然后是身軀上任何一處地方……血液飛濺,慘叫痛呼之中,警報急促地爆鳴起來。
令人意外的是,麻醉氣體居然是有用的。它不僅把研究員放倒了,也把那個暴起的怪物放倒了——時間長了一些,按照濃度劑量明明五秒左右就可以放倒一個重達半噸的哺乳動物。
這種吸入性氣體對不死者本應(yīng)當(dāng)不起作用的,這意味著……意味著什么?
肯頓·謝爾比早已順著張?zhí)煨牡哪抗庥职炎⒁饬D(zhuǎn)回到屏幕上。他后知后覺地明白了,為了請玉維真來解決麻煩的托辭,似乎是真的。一個突破——實驗對象竟然能被吸入性麻醉劑放倒。
這意味著他恢復(fù)了一部分身體機能……呼吸系統(tǒng)、神經(jīng)中樞、肌肉反射……再輔以他對周遭環(huán)境的反饋,不管那是一種什么反饋,即便如此血腥、殘忍、充滿攻擊性,甚至是動物性。如此返祖……如此鮮活的生命力。
他活過來了。
肯頓·謝爾比的呼吸越來越重,他自己沒有意識到,監(jiān)控回放暫停后屋內(nèi)落針可聞,因而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他身上,集中到了他愈漲愈紅的臉色上。
他這種魔障的狀態(tài)沒持續(xù)幾秒鐘。子彈上膛的聲音又如此之清脆,輕輕敲醒了他的腦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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