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是陌生人的尖叫、詢問,不斷地拍打著他的臉,問他怎么了,需要幫助嗎、怎么滿身是血?要幫他報警嗎?很快警笛響起,警車出現(xiàn)了。后來……
后來什么也沒有發(fā)生,噩夢也沒有醒。只是沒有畫面和聲音,閃爍的血色和巷口的燈光無數(shù)次重回,宮修明反復(fù)睜-->>開眼,在黑夜中注視著天花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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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前段時間,他才終于能想起父母的臉。
“到了。”
轎車平穩(wěn)地滑行到車位中。那家古董店位置在更深處,他們還要走個七八十米。為了避免打草驚蛇,宮修明的朋友讓司機停在整條街外邊。
“就我們兩個人真的沒問題嗎……”
他焦慮地摸著自己的配槍。如果不是出于職業(yè)道德,威廉姆斯更愿意走在宮修明身后。沒必要讓他這個普通巡警來保護一米九的普通市民吧,他連武器都愿意奉獻出去——畢竟這小子從能摸槍的年紀打靶就比自己準了。
于是走著走著他們開始并排,沒兩步一雙長腿就越過了他……倒是沒見過他也有這么急迫的時候。威廉姆斯嘆了口氣,默默加快速度。不到一百米的路他們就這么你追我趕一下子過去了。
“……開著門啊?!逼胀ㄑ簿o張道,“啊……那我先進吧?!?
他默默拉開了保險栓,往前挪動,好像要去闖什么龍?zhí)痘⒀?。然后就被宮修明抓住后脖頸的衣領(lǐng)提了回來。
這其實是一家很尋常的古董店。
心驚膽戰(zhàn)跟著宮修明踏入這里的威廉姆斯想道。某種程度上更像女孩們愛逛的那種,充斥著花紋精美的家居、留有歲月痕跡的飾品,層層疊疊的帷幔從床邊和墻頂垂掛下來,卻不顯得厚重沉悶,完全沒有積灰。店主人看起來不是個疏于打理的人,反而還很有品味。
他看到一只明顯可以稱得上是珍品的鼻煙壺——顏色和質(zhì)地都頗具異域風情。隱約在哪位收藏大家那里見過外形色調(diào)相近的一只,記得是東方獨有的“套料玻璃”,一層一層浮雕嵌套,通過不同的色料玻璃重疊混色,達到所繪花卉近乎天成的顏色漸變效果,仿佛是把真正的微縮植物封入水晶。
老天,這只看上去可比曾經(jīng)在展柜中見過的還要精致細膩……他的手不自覺就伸了過去——誰叫它就這么毫無遮攔地擺在陳列架上無人欣賞呢?它值得一個很有品味的藏家……
風鈴聲。
威廉姆斯在突如其來的動靜中僵住了。
他狐疑地左看右看上看下看,以為是觸發(fā)了什么最新式的隱形防盜系統(tǒng)。直到余光瞥見宮修明的動作,這才下意識隨著他一起抬頭——
啊,原來店里真的有人。
“喜歡的話請輕拿輕放。”
對方抬了抬咖啡杯示意道。
這使得巡警先生一時陷入了進退兩難的境地。
最后他尷尬地找了一方絲綢手帕——摸到手看到金銀的繡線和變換的暗紋才發(fā)現(xiàn)也是典藏級的藝術(shù)品,總之他是用藝術(shù)品包著藝術(shù)品,小心翼翼、顫顫巍巍地跟著宮修明爬上了木質(zhì)樓梯。大概是滿坑滿谷的貴重物品給他帶來了先入為主的印象,威廉姆斯甚至覺得腳下的木板花紋也浸透了金錢和歲月的油潤。
“大可以放心踩,最近剛剛保養(yǎng)過,就算壞了也不用賠?!?
人看起來也是個好人。
這就是威廉姆斯對玉維真的初印象了。因為和預(yù)設(shè)中反差實在太大,一時間他沒反應(yīng)過來,還在探頭探腦地研究這是否是這間店用來迷惑路人的主理人什么的,絲毫沒往他就是店主本人這件事上想。
等他回過神的時候?qū)m修明已經(jīng)入座,桌上兩個杯子裊裊地冒著熱氣,任何長了眼睛的人都明白玉維真只預(yù)備了一位客人的額度。此等情況下威廉姆斯最好的選擇是識趣地捧著鼻煙壺轉(zhuǎn)身下樓出門站著履行一下工作職責,這樣既保住了面子又給好兄弟留下社交空間。
但他看了看玉維真。
他又看了看手上的兩樣小物件。
他又自以為不著痕跡地看了看玉維真。
威廉姆斯找了個地方忍痛放下手帕與鼻煙壺,輕手輕腳地從那些一看就知道價值不菲的舊式原木家具中拖出了一把應(yīng)該能坐人的椅子,塞進了這方茶桌所剩無幾的空隙處。在一屁股挨上去之前,他率先伸出手,笑容燦爛道:“玉先生你好!我叫威廉姆斯·羅賓,是羅本財團的董事會成員,叫我威利就行。”
“啊……很榮幸見到你,威利先生?!?
玉維真從善如流道。
他又回頭去搗鼓了一杯喝的過來。內(nèi)容物是什么并不重要,哪怕是一杯嘶嘶冒白煙的強酸混合物,低調(diào)的財閥家小兒子威利也可能眼睛不眨一下地一飲而盡……還是別了。玉老板就是擔心這種情況發(fā)生,給他倒的是白水。
“您這里的水也非常清甜!我想比朗銳所謂的修道院圣水之源更能滌蕩人的身心!”
宮修明還是今天第一次繃不住表情。他和玉維真對視了一眼,捕捉到對方明晃晃的笑意,懷著難的心緒,輕而慢地緩緩呼出一口氣。
不過不得不承認,威廉姆斯讓這里的氛圍從懸疑走向了喜劇……也不是很有那個必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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