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認為這兩起案件會是同一個兇手嗎?”
“我不用‘認為’這個詞?!?
中央警局的顧問和法警局高級警官們齊聚一堂。在宮修明這里出現(xiàn)了當年懸案的線索,顯得卡爾·潘尼沃斯的死亡無足輕重了起來。畢竟十幾年前被刺殺、開膛、分尸的是本市最負盛名的企業(yè)家、慈善家夫婦,他們的影響力理所當然輻射州界,乃至于在聯(lián)邦各署都有故舊。
當然,他們也心存疑慮。兩起犯罪現(xiàn)場的風格、細節(jié)完全不同,唯一有相似之處的是兇手的行兇速度——非??欤芎θ藬烂辉谒查g。而且間隔十幾年,中途宮修明身邊并沒有報告其他失蹤和死亡案例。
通常連環(huán)殺手的作案方式都有跡可循。從儀式化行為到兇器偏好,包括作案冷卻期的縮短與手段的升級傾向,以及他們對作案對象往往有主觀類型認定。這些都是用來側寫推定的依據,然而兩起案件,前者在兇案現(xiàn)場發(fā)現(xiàn)了彈殼和屠宰刀,后者暫時沒有找到兇器。宮修明父母的肢體被完整、嚴謹的按照牲畜宰殺順序切下分割,并以符合人體生理構造的輪廓進行擺放;他的教父則只是失去一顆頭顱,經過對現(xiàn)場痕跡的研究發(fā)現(xiàn)他的頭是被拋擲到樹后灌木叢的,血液痕跡同樣顯示是自然噴濺,沒有經過人為涂抹的痕跡。
宮修明沉默地傾聽著這些人的爭論。
的確,種種發(fā)現(xiàn),種種“常理”都在證明兩起案件不是一人所為。
但他又有一種確鑿的直覺……不合常理的直覺。一定和當年的那個人有關。
“所以布蘭登·萊斯現(xiàn)在在哪里?”他問道。
面前的警官們住嘴了,他們下意識回望了宮修明,又尷尬地收回視線面面相覷。問題就在這里,他們就算要討論某個人,目擊者——嫌疑人,潛在的兇手,起碼要掌握當下的信息。
但他們之前重啟那些檔案之后,沿著當初留下的聯(lián)系方式追查下去,在距離這座城市不到一百英里的小鎮(zhèn)里發(fā)現(xiàn)了一間頗有生活情趣的鄉(xiāng)間小屋。那里并沒有人去樓空;相反的,幸福的一家四口正在過著農場生活——他們告訴警探,這里的主人早在十幾年前就將經營權轉手給他們了。等他們再轉回鎮(zhèn)上查閱交接手續(xù),立即發(fā)現(xiàn)此人在農場的短短時間里通過一段與富裕寡婦的短暫婚姻更名換姓,之后就人間蒸發(fā)——連簽字賣房都留的前妻身份信息。
“那位女士呢?”宮修明平靜問道。
在又一陣短暫的沉默中,他明白了。
“死因是什么?”
“意外失足……酒后溺水?!?
如果不是場合不合適以及出于良好的品德與教養(yǎng),宮修明此刻應該冷笑一聲。但他還是面無表情,語調沒有絲毫起伏:“在本市的某個酒店泳池?”
“是……是酒店,但是是……”被他注視的警官咽了下口水,“花園蓄水池……水深不到半米的那種?!?
會客廳內一片沉寂,大家你看我我看你,看天花板的吊頂和造價高昂的藝術燈,看墻壁上的收藏和價值連城的古董,沒人想要直面宮修明的怒火。盡管在座的諸位已經在業(yè)內手握一定權力、也比這個年輕的慈善家虛長一些年頭,可他父母的遺澤是這個城市水面之下的冰山。
宮修明在外界頗具善名,不意味著他是個純粹的好人……不是指普世意味上的那種“好人”,如果他確實只是一個孱弱純善的少年,父母去世那年他的家業(yè)就會被各地聞訊而來的“遠房親戚”分食殆盡;即使有卡爾·潘尼沃斯的幫助,但別忘了,他也只是個底層有幸出頭的普通白領,恩義有余而能力不足。他才十幾歲,就在成為孤兒的那一年,他父母的的所有產業(yè),明面的、暗中的,在座的這些人知道的不知道的,都收歸手中——期間多次瀕臨生死絕境,也都尋常地過去了。
“但是!”本區(qū)的警官突然站起來。他猛然起身,所有的目光一瞬全都聚集在他身上。
“本案還有別的可疑人員……”
他在話出口的瞬間就后悔了。那個亞裔確實可疑,然而……他熱血上頭的腦子突然清明了一線——然而,那個人是被“玉先生”的律師保釋的。
可惜,宮修明不會給他進退兩難的機會。他唇角的弧度是向下的,這種輕度的無禮神情足以清晰地昭示難以遏制怒火與被隱藏得很深的傲慢。他問道:“那么,這個人可以找到嗎?”
“找到了!”
996唰地放出一個碩大的投影。
“宿主,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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