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假裝從胸口袋子里掏了一下，張開手掌掀開展示，一枚完全正規(guī)的證件——蘇格蘭場特聘顧問——這什么玩意兒，張?zhí)煨目ひ幻搿?

“我的證件。我受人委托跨國來這里調(diào)查一起惡性事件，前兩天我的線人通知我他在中央公園看到了我的事主，我本來是想盡快找到他，但是線索突然斷了。而且你們也看到那里現(xiàn)在……”

他努了努嘴，同時觀察著女人的反應(yīng)。

果然，她在聽到“惡性事件”時明顯顫抖了一下。

張?zhí)煨牡男母亮?，但他無法表現(xiàn)出來。

“那和我妻子有什么關(guān)系呢？”

男人捂著頭，試圖把女人擋在身后。

“我想可能需要她自己說出來?！睆?zhí)煨膱猿值馈?

他們僵持了片刻。女人的眼神不斷在張?zhí)煨牡淖C件和他本人之間游離，那確實是一本很正規(guī)的證件，他們好像也隱約在哪里聽過“蘇格蘭場”這個什么東西；面前的這個人……看起來起碼不是一個壞人。

“……我不知道。”她突然開口道，“我不知道……他可能是你要找的人嗎？我什么都不知道……”

顯然，回憶目擊了什么對她來說是一件非常痛苦、恐懼的事情。她的丈夫緊張地握住了她的胳膊，同時向張?zhí)煨耐秮響嵟囊暰€。

“沒有了……已經(jīng)什么都沒有了……他的頭，他的頭！沒有頭！他……他！”

她忽而發(fā)出一聲凄厲的慘叫，然后徹底昏倒過去。男人此刻也顧不上追究張?zhí)煨牡呢?zé)任，他們托著女人癱軟的身體沖出了巷子，試圖立刻把她送進(jìn)離這里僅僅半個街區(qū)的中央醫(yī)院。

很快張?zhí)煨木筒恍枰卺t(yī)院中再等下去了，但他依然幫助墊付了一筆很大的診金，為此男人對他的態(tài)度稍稍友善了一些，還是沒給他妻子的聯(lián)系方式，只給了自己的。

如果沒猜錯，那個女人就是這起事件的目擊者，至于她看到了多少……張?zhí)煨囊呀?jīng)知道了最重要的那部分——畢竟和那個公園就幾步路遠(yuǎn)，消息靈通的人已經(jīng)聚在一起傳開了，從大街上到醫(yī)院中，到處都是一小團(tuán)一小團(tuán)簇?fù)碓谝黄鸬娜?，相同的恐懼中帶著好奇甚至是興奮的神色，他們說，他們在說，今天那里有一個被斬首的人。

正常說法應(yīng)該是“無名尸體”之類的吧？張?zhí)煨南?，結(jié)合目擊者的反應(yīng)，受害人的死法估計沒那么體面。不知道她丈夫有沒有注意到，女人鞋上的污漬有明顯的銹紅色，是大量的血滲進(jìn)泥土后才有的顏色，還沒有徹底氧化、也沒有徹底和土壤攪和到一起。她的異狀多半很快就會被警探們注意到，但她的狀態(tài)不適合傳問，希望她丈夫?qū)脮r能想起她這個蘇格蘭場調(diào)派的神秘、敏銳、可靠的顧問。

“996。”他低聲喚道，“看看地圖?！?

隨著虛擬屏在眼前展開，走出醫(yī)院大門、試圖在公園附近轉(zhuǎn)悠以找到別的目擊者的張?zhí)煨?，不出意料地見到了代表男主的光點。

“啊……”他感慨道，“我說任務(wù)進(jìn)度怎么動了呢……”

他在一家珠寶店門前停下，摸著它的紅磚墻，沉默地踮了踮腳眺望著不遠(yuǎn)處的警車和公共綠地。

這次，死的是男主身邊的什么人？

“玉先生，死者一周前的深夜曾經(jīng)來拜訪過您，他那時有跟您說過什么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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