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zhí)煨脑陔娫捘穷^對996瘋狂打手勢——這是在打什么啞謎啊根本聽不懂！有沒有補充信息！有沒有補充信息！能不能給點補充信息！

系統(tǒng)任勞任怨地開著車給他投了個語音轉文字的屏，但對他的翻譯申請裝聾作啞。開什么玩笑，996知道得和宿主一樣少，目前為止它給平臺打的信息披露申請都石沉大海了，打工人何苦為難打工系統(tǒng)……難道996就察覺不出兩個主線人物身上的怪異之處了嗎，在它這里宮修明的警戒程度明顯要比玉維真高出兩個等級——這是綜合個人素質、行為數(shù)據以及世界線融合度分析計算得來的結論，問題就在于保密制度，它不能向張?zhí)煨耐嘎哆@些底層數(shù)據。

996甚至感覺，今夜對宿主而，是一個巨大的陷阱。

他們的車甚至沒驚動值班警衛(wèi)——當然在眼下這個境況，無論是人防還是電子安保都處于癱瘓狀態(tài)。地下車庫一抬桿，996徑直向主樓方位駛去。

電話那頭，短暫的靜默之后，他們又開始對話了。

“事先聲明，今天上午那件事并沒有出自我的授意。”宮修明說，“別用那種眼神看我?！?

這是一種直覺，直覺從前大概發(fā)生過什么，所以他才認為這樣的眼神熟悉——又讓他厭惡。

“那你的意思是這場騷亂和你毫無關聯(lián)？”玉維真冷冷道，“不出自你的授意，難道出自你的本意？”

——他的本意只是打破ppc平和虛假的外殼，讓一切回到正軌。至于apoc.采取什么手段，宮修明確實毫不關心。

“你總是這么咄咄逼人?！?

“我在外也從來沒有什么脾氣好的形象?！?

張?zhí)煨穆犓麄兌酸樹h相對聽得心驚膽戰(zhàn)。

“你停止在產權局的工作，難道不是為了調查ppc內部的程序問題？起碼在某些立場上，我們是一致的?！?

他又往前走了一步，將兩個人的距離拉近到一米內，可以完全俯視對方。

“……當初草案出臺，我棄權了。”

玉維真別開了視線。

他們到底是出于什么原因如此信任ppc地下那臺機器？硬件、算力，語處理、邊緣計算……模型真的發(fā)展到可以完全獨立、“完全中立”運行的地步了嗎？只是各種時機都恰到好處——公民隱私數(shù)據泄露的丑聞，極客組織的公開宣戰(zhàn)，恐怖襲擊預告，ai應用的實質突破……當情緒積累到一定地步，就會形成浪潮。憤怒令他們不信任，恐懼令他們尋找下一個可托付信任的對象。技術就是最后的答案嗎？

玉維真這幾年不知道已經給他們善后了多少次。

這個系統(tǒng)的運行確實帶來了更安全穩(wěn)定的社會環(huán)境，將很多危險因素扼殺在搖籃中。但歸根結底，是人在使用它。多方便的一個工具——ppc甚至在一次會議中提出補充法案要求接入醫(yī)療平臺數(shù)據庫，趁著當年《防治法》由試點區(qū)推廣后收獲了亮眼數(shù)據而獲得輿論的廣泛支持，這事居然就這么定下了。接下來“犯罪防治”就成為了多么完美的一個排除異己的方式：先射箭，再畫靶。問就是有犯罪傾向，再問就是監(jiān)測到危險行為傾向，上訴就提供標紅數(shù)據和心理檢測報告。人是已經關起來了，這時候要什么報告就能出什么報告——多完美的一個閉環(huán)！

“我只是想告訴他們，ppc仍然存在很大的漏洞而已。”

宮修明的語氣又緩和下來。

玉維真不為所動，嘴角泛起一絲嘲諷的笑意：“你是要‘告訴’誰，還是要警告誰？殺雞儆猴的事，別把自己包裝成什么救世主?！?

張?zhí)煨娜艘呀浲低得N在活頁門后，邊控制自己狂奔的喘氣聲邊對996做口型：“好——xx——刺——激——”

他能從門縫中隱隱約約窺見兩人的身影，聽他們說話還是太勉強了。玉維真的手機多半在他的大衣口袋里，一開始聲音好像還蒙著一層，996給做了處理還轉成字幕后清楚很多。張?zhí)煨倪@才確信，玉維真說他自己“沒有什么脾氣好的形象”這件事是真的，不論是對男主還是對他這種路人都沒什么好臉色啊……不過宮修明被這么說……所以男主拿的才是什么創(chuàng)造理想主義美好新世界的黑化劇本吧！

要不是他身處關鍵劇情場一定會對系統(tǒng)由衷感慨道你們還真挺反套路的。

就在張?zhí)煨钠料⒛瘛⒁恍亩瞄_始在全息屏上瘋狂操作試圖再深挖點補充信息時，后脖頸突然一涼，本倚著活頁門的背后突然空了。

“什——”

宮修明像提著活雞一樣拽著他的衣領把他拽了出來，張?zhí)煨耐耆珱]反應過來，人已經快飛出去二里地，狠狠摔在地上。

他居高臨下地看著他，和看地上的塵土并沒什么分別。

“果然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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