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助理大學畢業(yè)之后一趟上岸，后面是經(jīng)過遴選和嚴格政審進的這里，一直給玉維真做助理——他倆年紀其實差不太多，但是人生際遇……這東西在-->>羊水里就可預見了其實。

他沒什么恨人有的心理，主要是玉維真作為上司——用“領(lǐng)導”這個詞總感覺有些怪。他作為上司其實是無可挑剔的一個人，不用助理去兼職司機保姆，后勤是后勤，公務是公務。每年考評都輕松放手，平時學的東西不少，帶他見的人也多。甚至玉維真本人要比他這個當助理的要忙很多。

所以他很少見到玉維真現(xiàn)在這種……一難盡的神色，說為難更多幾分無奈，說無奈其實更疲憊。入秋以來他的精神頭就不太好了，像一尊易碎的白瓷像。助理經(jīng)常擔心風大了路顛簸了給人磕散了。

“過段時間？”玉維真嗤笑了下，“居然連托辭都懶得找。這是一級安全事故，造成實際傷亡，他一個專家一邊是集團出問題，一邊還是間接責任人，進去就得掉層皮，不長點教訓居然就想這么放出來？”

ppc是安逸久了天大的簍子都能捅出來。不過現(xiàn)在最大的問題還不是防治局……

助理問要不要從別的路子給那邊施壓，玉維真沉吟片刻，道：“算了?！?

“如果是他自己……那也攔不了。”

“所以這個極客組織是他在高中的時候創(chuàng)立的？”張?zhí)煨淖宰哉Z道，“為什么只有這一處記錄……這個時間其實也對不上??？”

他啃不了指甲，又開始咬嘴皮，血腥味彌散在唇齒間。

很奇怪……看起來是紅帽黑客，之后被zhengfu收編了，這么一想其實ppc的前身就應該脫胎于這個小型網(wǎng)絡“社團”。那為什么宮修明在創(chuàng)業(yè)后才以外聘專家的身份加入防治局？按照他們這種人的思路，維持穩(wěn)定的長期關(guān)系才更有利可圖吧。而高中后到創(chuàng)業(yè)前的這段時間男主完全沉寂，活動經(jīng)歷就是正常學生的活動經(jīng)歷——這是最不正常的地方。既然是“主角”身份，隨著世界線的發(fā)展必然會有不同的劇情高光主動被動出現(xiàn)在他身上，除非有人打壓他。

如果是玉維真呢？

……如果不是玉維真呢？

這是張?zhí)煨膩淼叫∈澜绲牡谒奶?。如果這是一本漫畫，進度才是周刊小半本，主線重要人物出場兩個，關(guān)系和背景都云里霧里、交代不清，會被讀者草草翻閱扔到一邊，以出版不到半年得到腰斬為結(jié)局。與其懷疑還有別的什么幕后黑手，張?zhí)煨母嘈抛约旱闹庇X，以及，平臺指引。

996或許真的不知道什么，但和他簽約任務合同的平臺，以及平臺幕后，一定對他有所隱瞞。而這種隱瞞必然不會阻止他推進主線任務——這是“幕后”自己要負責的取舍，反正張?zhí)煨目戳撕贤鲜菍懼脚_存在輔助“義務”的，到時候活干不完996這里有的是各種視頻素材往來溝通備份可以勞動仲裁……扯遠了。那么既然暴露給他的有限信息里只有這兩個人，就意味著……

就意味著。

他打開了私人筆記本，嘗試鍵入幾個地址當作跳板。一刻鐘后，一個略顯簡陋的搜索界面緩慢出現(xiàn)在電腦屏幕上。

張?zhí)煨奶蛄颂蜃齑剑瑐谝呀?jīng)不再流血，邊緣開始泛白了。他還是覺得牙根發(fā)癢，下顎緊繃，不知道是恐懼、焦躁，或者某種隱秘、興奮的好奇心。

他短暫地猶豫了片刻，輸入“apoc.”，敲下回車鍵。

十一年前，由一群年輕人組成的極客組織“方舟”在四個月高強度的網(wǎng)絡義務作戰(zhàn)后突然銷聲匿跡。同年，具備多模態(tài)智能預警能力的大模型橫空出世，政策開始有意向類似產(chǎn)品傾斜，間接扭轉(zhuǎn)了行業(yè)發(fā)展方向。歷經(jīng)核心技術(shù)升級、版本迭代，ppc的成立、《防治法》草案出臺、區(qū)域試點……他們在嘗試制造一個沒有犯罪的“烏托邦”。目前看來，還算成功。

但是。

頭戴小丑面具的人在一陣頻閃后出現(xiàn)在畫面中央，合成的電子音宣告道：“我聽見在天上有大聲音說：‘我神的救恩、能力、國度，并祂的權(quán)柄，現(xiàn)在都來到了，因為那在我們神面前晝夜控告我們兄弟的，已經(jīng)被摔下去了。’”

他們宣稱對這件事負責，“ppc有史以來的努力是一場麻痹眾生的鬧劇”。

屏幕中藍色的背景光反射到張?zhí)煨哪樕?，忽明忽暗?

他按下暫停鍵，對996說：“你知道嗎？這算文化挪用。”

太中二、太標簽化、太套路了，早在看到集團科創(chuàng)樓下那個小型造像的時候他就應該意識到，雖然沒看清糊作一團的是什么圖案但是環(huán)繞圖案的那一周希伯來文，steam買了沒玩的吃灰末日題材游戲里一定能找到同款?！皢⑹句洝保琣pocalypse，哈——遠在平臺數(shù)據(jù)庫，近在眼前。

與此同時，客廳電視一直開著的新聞頻道，在晚間新聞中插播了一條突發(fā)消息。

鏡頭很清楚觀眾想要看什么，在宮修明的臉和他空無一物的手腕——還是有個腕表，在這二者之間來回切。

完全不像剛從局子里出來的人呢，電視臺拍出來都像精修視頻。不過這才是正常的男主光環(huán)。

“喔唷，完蛋啦?！睆?zhí)煨淖宰哉Z道，“連保釋都不是，直接無罪釋放了哈?！?

此刻距離陌生人在他眼前去世，剛剛過去八小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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