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像一頭被激怒的雄獅，在客廳里來回踱步，揮舞著手臂：

“我找他算賬去！我現(xiàn)在就去找他！我倒要看看，他是不是真的能一手遮天！”

說著，他就要往門外沖。

“史蒂文！”李昊的聲音不大，卻帶著一種奇異的、讓人冷靜的力量。

羅克猛地停下腳步，回頭看著李昊。

李昊的臉上沒有憤怒，只有一種深深的、與他年齡極不相符的疲憊和清醒。

“沒用的。我們……現(xiàn)在都不夠強(qiáng)大?！?

這句話，他說得很輕，卻像一記重錘，敲在了羅克的心上。

它承認(rèn)了現(xiàn)實的殘酷，也道出了此刻最無奈的事實。

在皇家馬德里這艘巨輪面前，個人的力量，哪怕是天才球員和資深經(jīng)紀(jì)人，也顯得如此渺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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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克如同被抽走了所有力氣，重重地坐回沙發(fā)，雙手捂住臉，發(fā)出一聲長長的、充滿了無力感的嘆息。

“對不起，李……”

他的聲音帶著哽咽和深深的自責(zé)，“是我的錯……是我當(dāng)初的合同做得不夠完美，留下了漏洞，才讓他有機(jī)會這樣拿捏我們……是我沒有保護(hù)好你……”

看著這位一直像父親一樣守護(hù)自己的經(jīng)紀(jì)人露出如此脆弱的一面，李昊的心被刺痛了。

他走到羅克身邊坐下，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臉上努力擠出一個安慰的笑容：

“史蒂文，別這么說。世界上根本沒有絕對完美的合同?！?

他頓了頓，眼神變得深邃，“而且，你信不信？即便你當(dāng)初把合同做得滴水不漏，完美無瑕，以佛羅倫蒂諾-佩雷斯的手段和皇家馬德里的能量，他依然有別的辦法來對付我們，達(dá)到他的目的?！?

這就是絕對權(quán)力面前的現(xiàn)實，規(guī)則，往往由制定規(guī)則的人來解釋。

羅克抬起頭，看著李昊那雙過于冷靜的眼睛，心中百感交集。

就在這時，李昊做出了一個讓羅克意想不到的動作。

他從外套的內(nèi)側(cè)口袋里，取出了一支小巧的錄音筆。

他臉上的笑容徹底收斂，神情變得無比鄭重，將錄音筆遞到羅克面前：

“史蒂文，這是剛才會談的全程錄音?！?

他的聲音低沉而堅定，“你收好它。從今天起，你的首要任務(wù)，除了尋找合適的下家，就是確保一件事——當(dāng)我為皇家馬德里拿下歐冠冠軍之后，我們能夠按照‘約定’，順利地、自由地離開。這支筆，或許是我們最重要的籌碼?！?

羅克震驚地看著那支小小的錄音筆，又抬頭看看李昊那張年輕卻寫滿了決絕的臉龐。

他顫抖著手，接過那支仿佛有千鈞重的錄音筆，緊緊攥在手心。

一種難以喻的情緒涌上心頭，是心酸，是欣慰，是震撼。

“李……”羅克的聲音沙啞，“你真的……長大了。”

這一刻，他清晰地感覺到，眼前這個少年，已經(jīng)不再是那個需要他全方位庇護(hù)的孩子了。

風(fēng)暴，讓他以驚人的速度成熟、堅硬起來。

“長大？”李昊自嘲地笑了笑，那笑容里帶著一絲冰冷的鋒芒，“和佛羅倫蒂諾那樣的老狐貍比起來，我充其量還是個三歲小孩，需要學(xué)的東西太多了?！?

他的目光投向窗外馬德里的天空，眼神逐漸變得銳利，如同即將出鞘的利劍。

“不過，”他輕聲說道，像是在自自語，又像是在立下一個鄭重的誓，“我李昊，也不是一個挨了打就只會立正站好的人?！?

“來而不往非禮也?！?

他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帶著一絲邪氣的弧度，“我會準(zhǔn)備一份‘禮物’，一份送給佩雷斯先生的、他絕對不想要……卻不得不收下的‘大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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