疤面僅剩的獨眼瞳孔驟然收縮,血焰劇烈跳動!他強行中斷了血印的凝聚,身體猛地蜷縮,將殘存的氣息和能量波動收斂到極致,如同死去一般,緊緊貼在冰冷隕石的陰影縫隙里,一動不動。那點流光并未停留,很快消失在星空的另一頭。但疤面知道,這寧靜的星海之下,絕非毫無防備。他傳遞回修羅界的最后一道信息,充滿了極致的貪婪和冰冷的警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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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乎在疤面的殘魂信息跨越時空阻隔,抵達碎顱部族血神殿的同一剎那,維拉妮卡緊閉的雙眼猛地睜開,血鉆般的眼眸中爆發(fā)出前所未有的熾熱光芒!她修長的手指因激動而微微顫抖,猛地按在了面前一塊懸浮的、由無數(shù)細小骸骨拼成的血色晶石上。
“父親!”她的聲音帶著一種壓抑不住的興奮戰(zhàn)栗,穿透了殿內(nèi)沉悶的空氣,“成了!血獠…疤面…他…他穿過了血淵!他看到了!一個…龐大、富饒、充滿生機的世界!就在門的對面!坐標…坐標已鎖定!”她纖細的手指在骸骨晶石上飛速劃過,留下道道猩紅的光痕,復(fù)雜的空間坐標信息如同烙印般浮現(xiàn)。
王座之上,如山巒般龐大的卡魯格猛地站起!暗紅色的鱗甲因激動而微微開合,噴出灼熱的氣流。他那雙燃燒著暴戾火焰的巨眼死死盯住晶石上閃爍的坐標,喉嚨里發(fā)出低沉而恐怖的咆哮,如同遠古兇獸在深淵中蘇醒:“哈哈…哈哈哈!先祖的榮光,將在吾輩手中重現(xiàn)!‘血肉牧場’…螺云!它是碎顱的了!是修羅界的了!”狂喜如同巖漿在他胸腔中奔涌,那沉寂了無數(shù)紀元的征服之血,此刻徹底沸騰!
“立刻!”卡魯格的聲音如同滾雷,震得整個血神殿嗡嗡作響,“啟動‘血巢’計劃!所有資源,向‘血淵之門’傾斜!我要更多的‘血獠’,我要更穩(wěn)定的通道!維拉妮卡,你親自負責(zé)!我要在十個血月周期內(nèi),看到一支先鋒軍踏上螺云的土地!”他的巨掌一揮,仿佛已將那片遙遠的星域攥在了掌心。
“遵命,父親大人!”維拉妮卡微微躬身,絕美的臉上浮現(xiàn)出一抹妖異而冰冷的微笑,如同淬毒的刀刃。血巢計劃,這個她耗費心血推演多年的龐大藍圖,終于迎來了啟動的曙光。她的目光穿透血神殿厚重的墻壁,仿佛看到了那扇狂暴的“血淵之門”背后,一片等待被征服和收割的星海。
整個碎顱部族,如同被投入滾油的冷水,瞬間沸騰到了!無數(shù)強壯的男性修羅戰(zhàn)士發(fā)出震天的戰(zhàn)吼,嗜血的渴望被徹底點燃。神秘的女性祭司們則圍繞著古老的祭壇,吟唱著更加詭異、充滿空間撕裂力量的血色咒文。巨大的、如同活物般蠕動的“血肉熔爐”被推到了最靠近“血淵之門”的禁忌之地,更多的奴隸和俘虜被驅(qū)趕進去,他們的血肉和靈魂在凄厲的慘嚎中被獻祭、熔煉,化為支撐空間通道穩(wěn)定的原始能量。整個修羅界,都因碎顱部族的異動而暗流洶涌,其他強大部族的探子如同幽靈般在赤紅荒野上游蕩,貪婪與猜忌在無聲蔓延。一張無形的大網(wǎng),正以“血淵之門”為中心,悄然撒向那看似寧靜的螺云星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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螺云星系,天璇星域,被譽為“星海明珠”的玉衡主星。
這里是整個螺云星系最繁華、靈氣最鼎盛的星辰之一。大陸之上,仙山巍峨,靈脈如龍,瓊樓玉宇掩映于云霧霞光之中。巨大的浮空仙城懸于九天之上,流光溢彩,仙禽瑞獸穿梭其間。修士們或駕馭遁光,或乘坐華麗飛舟,往來如織,一派仙家盛世的景象。
在玉衡主星最高的一座懸浮仙山之巔,一座古樸雅致的青玉亭臺內(nèi)。一位身著素白麻衣的老者,正悠然自得地獨坐。他須發(fā)皆白,面容清癯,眼神溫潤平和,仿佛蘊含著整片星空的深邃與寧靜。他面前的青玉案上,一套紫砂茶具散發(fā)著裊裊熱氣,旁邊放著一卷攤開的古舊竹簡,上面記載的似乎是某種早已失傳的星象推演之術(shù)。
老者正是玉衡主星上一位隱世已久的古老存在,道號“觀微尊者”。其修為深不可測,早已臻至返璞歸真之境,平日里極少過問世事,只在這觀星亭中品茶、觀星、推演天道。
他緩緩提起紫砂小壺,動作行云流水,一道清亮如碧泉的靈茶注入杯中,茶香清冽,瞬間彌漫開來,竟引動亭臺四周的靈氣微微流轉(zhuǎn)。就在他端起那杯香茗,送至唇邊,準備細細品味這難得的靜謐一刻時——
“?!?
一聲極其微弱、幾乎難以察覺的輕響。
不是聲音,而是一種源自靈魂層面的、極其隱晦的漣漪,如同最細微的石子投入了浩瀚平靜的心湖。
觀微尊者端杯的動作,微不可察地頓了一瞬。他那溫潤如古井深潭的眼眸深處,似乎有億萬星辰的光影驟然閃爍了一下,快得讓人以為是錯覺。他杯中的茶水,那原本平滑如鏡的碧綠茶湯表面,以他指尖接觸杯壁的那一點為中心,極其輕微地蕩漾開了一圈細微到肉眼幾乎無法分辨的漣漪。
老者緩緩放下茶杯,并未飲下。他抬起頭,目光似乎穿透了亭臺的玉頂,穿透了玉衡星厚重的云層與大氣,投向了那無盡遙遠的西方星域深處——那里,正是螺云星系中心,“寂滅玄洞”所在的方向。
他靜靜地望著那個方向,溫潤平和的面容上沒有任何波瀾,仿佛剛才那絲漣漪從未出現(xiàn)過。只有那雙深邃的眼眸深處,仿佛有星河在無聲地旋轉(zhuǎn)、推演,將一絲極淡、卻又揮之不去的“異樣感”,牢牢地鎖在了心湖的最底層。
他什么也沒說,只是重新拿起那卷古老的竹簡,指尖卻無意識地在那記載著“熒惑守心,血煞西來”的古老箴上,輕輕摩挲了一下。亭外,玉衡星的天空依舊晴朗無垠,仙樂隱隱飄來,一片祥和寧靜。
然而,在老者那平靜如古井的心湖深處,那圈因“血淵之門”異動而產(chǎn)生的漣漪,雖然微弱,卻已悄然擴散。它如同投入命運長河的第一顆石子,預(yù)示著風(fēng)暴來臨前,那令人窒息的平靜已被打破。
遙遠的星域彼端,三輪巨大的血月高懸于修羅界赤紅的天幕,冰冷地俯瞰著下方沸騰的部族與瘋狂涌向“血淵之門”的能量洪流。碎顱部族的戰(zhàn)吼與祭司的咒唱交織,在硫磺味的狂風(fēng)中卷動,仿佛一頭饑渴億萬年的兇獸,正磨礪著爪牙,對著新發(fā)現(xiàn)的獵場發(fā)出無聲的咆哮。維拉妮卡站在高聳的血色祭壇邊緣,蒼白的手指撫過冰冷的骸骨晶石,感受著疤面?zhèn)鬟f回的、屬于螺云星系的龐大生機氣息,一抹志在必得的妖異微笑在她唇邊無聲綻放。
玉衡仙山之上,觀微尊者緩緩合上了手中的竹簡。那杯泛起漣漪的清茶,依舊靜靜地擱在青玉案上,水汽氤氳,卻再也無法恢復(fù)最初的澄澈平靜。他望向西方星域的目光,深邃得如同吞噬了所有星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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