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玠做好安排,在他安排中,叭真一部質(zhì)地淳樸,最為忠誠,藤甲之威堅不可破,最適宜守在前山。
吳玠也看出藤甲之弊,為了令藤甲軍發(fā)揮效能,吳玠幾乎將山口樹木伐盡。
梁方平以及禁軍便在中間,對于梁方平,吳玠知道,此人好酒又善妒,若是在山口,漢軍來攻,其必亂。
若是在后山,其定然松懈防務(wù),便在中間,而將劉锜置于后山,又特意將魏勝派去輔助劉锜。
反復(fù)安排叮囑之后,直到下午,吳玠方才率兵下山,下得山來,吳玠特意拖慢行軍速度,大軍走出三十里,見道日色偏西,吳玠便下令安營扎寨,明日再走。
吳璘道:“兄長,我等前去救急,卻應(yīng)速行,怎的這樣緩慢?”
吳玠道:“我總疑漢軍有計,興州的王俊雖有些勇武,但其兵不多城不堅,漢軍兩月攻不下,其必有謀,我等在此拖延幾日,便回到山上,方能與漢軍對峙?!?
說完,便又親自檢查營寨防務(wù),安排吳璘今夜不要睡了,整夜值守。
與此同時,叭真身穿藤甲,麾下五千勇士皆披甲執(zhí)刃,齊齊望向天空。
果然,入夜之后,滿月從云層中躍出,叭真見了,立刻道:
“就是今日!諸位勇士,我等被奸人所騙久矣!若不是阿公托夢,尚且蒙在鼓里,今日便殺盡賊子,以報諸葛阿公!”
眾人山呼而去,叭真還派出個會說漢話的,去找漢軍報信。
前軍集結(jié),叭真營中幾個宋軍指導(dǎo)校尉,便來阻攔,皆被叭真砍殺,其親帶刀披甲,直殺向梁方平所在處。
梁方平這人,最喜飲酒,平日里吳玠在山上,他不敢痛飲,今日吳玠走了,劉锜在后,身邊又都是自己人,
因此他還不到日落,便痛飲大醉,眼下還在營中暢飲。
與之陪同的乃是楊政,楊政雖不喜梁方平做派,但他也認為這山上防務(wù)固若金湯,少飲些也無妨。
叭真等從前山殺來,雖有阻隔,但其如履平地,不到定更天便殺到中軍大營。
禁軍守衛(wèi)松懈,主將尚且痛飲,士卒自然也無心防務(wù),劉锜等人在后山,即便知道禁軍樣子,但皆不愿去管,免得生出事端。
叭真等藤甲軍很快撞開寨門,逢人便砍,叭真部士卒本就驍勇,更兼藤甲加身,禁軍又怎能奈何。
叭真士卒早就看著這支禁軍不滿,他們剛到山上時候,便是這伙人克扣口糧又百般欺凌。
中軍大亂,混亂之聲很快傳到營帳。
梁方平聽了,醉眼惺忪道:“外面胡鬧什么!”
楊政道:“我去看看?!?
便起身走到帳外,剛走出來,便有個小卒跑來,楊政劈手抓住,道:
“何事驚慌?”
那人道:“敵襲,敵襲!”
楊政聽了,大驚失色,朝前一看,雖是黑夜,但是月光之下,數(shù)道營寨之間,人影散亂,刀槍相交,吶喊廝殺之聲不斷。
楊政扔開報信的士卒,轉(zhuǎn)身回到營帳,正好梁方平在倒酒,但其酒醉之下,搖搖晃晃,壺嘴卻對不準杯口。
楊政立刻接過來酒壺,替梁方平斟酒,笑著道:
“外面沒什么,幾個校尉吃醉了,在那邊相撲為樂。末將這就去管管他們。”
梁方平一口飲下杯中酒,道:
“叫那些小子們不要吵嚷,攪了本將軍雅興!”
“末將這就去,將軍且在此飲酒,末將回來,再為將軍抱來一壇女兒紅!”
“甚好!甚好!”
楊政出帳,立刻摘了頭盔,撕掉胸甲,扯了披風(fēng),扮作尋常士卒,撒腿就向后山跑去。
楊政早就看出,前面大亂交鋒,一則是前山毫無動靜,也沒有消息傳來,
二則是只有金鐵交鋒之聲,沒有火光,便猜出是藤甲軍作亂,他知道這批蠻子在山-->>地走得快,便誆了梁方平在營中,希望趁叭真捉梁方平時候,自己逃到后軍。
且說梁方平,無人斟酒之下,自己又手抖,索幸便對著壺嘴啜飲,
正飲的歡快時候,外面亂聲愈發(fā)大,梁方平便搖搖晃晃起身,挑開帳簾,方要罵時,便見叭真在眼前,手持鋼刀,怒目而視。
梁方平一驚,隨即便罵:“你這蠻子頭!不在前面守著,卻來這里與我士卒相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