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跪在地上,頭深深埋著,肩膀劇烈地聳動,哭聲越來越大。
聽到腳步聲,他猛地抬起頭,布滿血絲的眼睛充滿了愧疚和絕望。
“姜醫(yī)生,姜醫(yī)生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人!我是畜生!”
他幾乎是手腳并用地爬過來,想要抓住姜燁的衣角懺悔,“是我鬼迷心竅,是我對不起我爸,也對不起你,我該死!我真該死啊!”
看著他這副狼狽痛苦的模樣,姜燁心中五味雜陳。
她張了張嘴,卻發(fā)現(xiàn)喉嚨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就在這時,一道身影悄然上前,不著痕跡地隔在了她和張清柏之間,隔開了張清柏的觸碰。
紀淮硯垂眸,冷冷俯視著跪在地上痛哭流涕的男人,眼神里沒有半分動容,只有一片深不見底的幽暗。
“你的道歉,對她來說沒有意義。”紀淮硯的聲音低沉平穩(wěn),“與其在這里表演懺悔,不如想想怎么彌補?!?
張清柏渾身一顫,哭聲瞬間噎住。
紀淮硯不再看他,轉而側頭對姜燁說,語氣放緩了許多:“你先回病房休息,這里交給我?!?
姜燁確實感到身心俱疲,額角的傷口也在隱隱作痛。
她點了點頭,沒再去看地上的張清柏,默默轉身走回了自己的病房。
紀淮硯目送她關上門,這才重新將目光投向張清柏,那眼神瞬間恢復了之前的冷厲:“起來,我們換個地方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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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房內,姜燁靠在床頭,看著床頭柜上那精致到和周圍環(huán)境格格不入的保溫桶。
她遲疑了一下,還是伸手打開。
一股溫熱鮮香的氣息撲面而來。
她舀了一小勺送入口中,溫度恰到好處,味道也是一如既往的好。
三年前他們在一起時,他也愛熬各種各樣的湯給她喝。
“咚咚咚。”
敲門聲打斷了她的思緒。
傅可人和容南探頭探腦地溜了進來。
“小燁,你沒事吧?”傅可人湊過來,關切地打量著她,隨即目光就被那碗湯吸引了,“喲,這湯看著不錯啊,誰送的?”
她挑眉,意有所指。
容南也輕咳一聲,狀似隨意地問道:“小燁,不是我們八卦啊,剛剛在場的人可都看到了,紀老師他好像挺關心你的哈?”
姜燁捧著碗的手微微一頓,“這個,可能是因為,我以前是觀京大學的學生吧哈哈,那他現(xiàn)在是老師,我也算他半個學生吧?!?
這是什么鬼理由她自己聽著都想笑。
“我可沒見紀老師這樣過?!比菽侠^續(xù)調侃。
“說說吧,你們到底什么情況?”傅可人笑嘻嘻地走到她身邊。
容南有個大膽的猜想,直接脫口而出,“你和紀云清分手,不會是因為紀老師吧?”
“胡說什么呢你!”姜燁臉頰發(fā)熱,直接丟了個枕頭到他身上。
病房門再次被推開。
紀淮硯和張清柏的談話還挺迅速。
他像是沒察覺到病房內微妙的氣氛,徑直走到床邊,非常自然地拿過姜燁手里的碗,給她盛了一碗湯,遞回去。
他抬眼,目光平靜地掃過一臉八卦的傅可人和略顯尷尬的容南,最后落在微微怔住的姜燁臉上。
他開口,聲音不高,卻十分坦然:“不用猜了。”
“我在追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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