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王浩開著他那輛拉風的寶馬z4,載著林舟,一路朝著郊外的蘇氏農場駛去。
“老林,我再跟你透個底。”王浩一邊開車,一邊絮絮叨叨,“這個蘇曉月,可不是一般的女人。她爸媽走得早,她是跟著她爺爺長大的。她爺爺蘇振國,是咱們江城第一代搞有機農業(yè)的牛人,蘇氏農場就是他一手創(chuàng)辦的。蘇曉月是國外名牌大學畢業(yè),回來就接手了家族企業(yè),雷厲風行,才二十六歲,就在商場上混得風生水起,人稱‘美女羅剎’?!?
“聽起來很厲害?!绷种燮届o地應道。
“何止是厲害!追她的人能從城南排到城北,可沒一個能入她眼的?!蓖鹾坪俸僖恍Γ拔腋阏f,她最煩的就是我這種游手好閑的富二代,要不是我爸跟她爺爺有點交情,她昨天電話里估計直接就罵人了。所以待會兒你說話千萬小心,別把我也給連累了。”
林舟有些好笑地看了他一眼:“你這么怕她?”
“這不是怕,是戰(zhàn)略性規(guī)避!”王浩脖子一梗,“反正話我?guī)У搅?,成不成看你自己的了。?
車子很快駛入一片開闊地帶。
與想象中的田園風光不同,蘇氏農場充滿了現(xiàn)代科技感。
一排排巨大的玻璃溫室在陽光下熠熠生輝,各種自動化的噴灌設備和傳感器隨處可見。
在農場辦公樓前,一個穿著白色襯衫、黑色工裝褲,腳踩馬丁靴的高挑身影正站在那里,似乎已經等候多時。
她一頭利落的及肩短發(fā),五官明艷,眉宇間卻帶著一股揮之不去的英氣和幾分疲憊。
她沒有化妝,但皮膚依舊白皙緊致,只是那雙漂亮的眼睛里充滿了審視和不耐。
“王浩,你遲到了三分鐘?!碧K曉月看了看手腕上的表,聲音清脆,卻沒什么溫度。
“哎呀,曉月姐,路上堵車,堵車?!蓖鹾七B忙下車,陪著笑臉,“給你介紹一下,這位就是我跟你說的,我兄弟,林舟?!?
蘇曉月的目光落在林舟身上,從上到下掃了一遍。
當她看到林舟那一身樸素的學生打扮時,好看的眉頭不自覺地蹙了起來。
“江城大學,農學院的學生?”她開口問道,語氣里帶著明顯的懷疑。
“是的,蘇總?!绷种鄄槐安豢旱鼗卮?。
“王浩說,你有辦法解決我的草莓問題?”蘇曉月雙手抱胸,身體微微前傾,一股無形的壓迫感撲面而來,“林同學,我希望你知道,我今天愿意見你,完全是看在王叔叔的面子上。我的時間很寶貴,如果你只是想來這里碰碰運氣,或者推銷什么所謂的‘特效肥料’,我勸你現(xiàn)在就可以回去了。”
這女人,果然跟王浩說的一樣,像個帶刺的玫瑰。
“是不是碰運氣,蘇總帶我們去看看就知道了?!绷种蹧]有動怒,臉上的神情依舊平靜。
蘇曉月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似乎對他的鎮(zhèn)定有些意外。
她沒再多說,轉身道:“跟我來?!?
她帶著兩人走進其中一個最大的溫室。
一進門,一股混合著泥土和植物腐敗的微酸氣味就鉆進了鼻子。
溫室內的設備堪稱頂級,溫度、濕度、光照都由電腦精準控制,但生長在架子上的草莓植株卻大片大片地呈現(xiàn)出一種病態(tài)。
葉片發(fā)黃、卷曲,植株矮小,上面零星掛著一些青白色的小果子,個頭只有正常草莓的一半大,看不到半點成熟的跡象。
“這就是從東瀛引進的‘白色戀人’?!碧K曉月指著這些草莓,語氣沉重,“我們請了省農科院的專家,也請了國外的技術團隊,檢查了土壤、水分、肥料,做了各種分析,都查不出具體原因。他們唯一的結論就是,水土不服。可笑吧?花了上千萬建的頂級溫室,最后得出一個這么籠統(tǒng)的結論?!?
王浩在一旁看著,也忍不住咋舌。
這哪是種草莓,簡直是在燒錢。
林舟沒有說話,他開啟了靈瞳。
剎那間,眼前的景象完全變了。
在靈瞳的視野中,整個溫室都籠罩在一層稀薄的灰色死氣之中。
那些草莓植株散發(fā)出的生命光暈,微弱得如同風中殘燭,尤其是它們的根部,幾乎完全被灰黑色的氣流包裹,只有幾絲微弱的綠意在苦苦支撐。
土壤也有問題。
這里的土壤雖然肥沃,但其中蘊含的“地力”或者說“靈氣”,卻異常稀薄,而且性質偏于陰寒,與這種草莓需要的溫潤生機格格不入。
這就是癥結所在!
常規(guī)的科學儀器只能檢測出土壤的物理和化學成分,卻無法洞察這種能量層面的失衡。
“怎么樣,林同學,看出什么門道了嗎?”蘇曉月見他半天不說話,只是盯著那些草莓看,語氣里又帶上了一絲嘲諷,“是不是也覺得是水土不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