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勢稍緩,她站在青石板階前,目光落在不遠(yuǎn)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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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輛紅朱漆馬車停在巷口,十八根輻條雕刻著纏枝蓮紋,車輿掛著黑金色織云紋簾幔,四角垂著銀鈴,微風(fēng)拂過,鈴聲清脆,皇家儀仗氣派撲面而來。
“承昱哥哥平安歸來,便好。”
南暮雨迎上前,語氣依舊平淡,沒有多余的情緒,仿佛只是尋常問候。
她確實未曾想過,與祁承昱再次重逢會是在滁州,且還是在知府衙署門口。
祁承昱從馬車上走下,玄色錦袍沾了些雨珠,卻絲毫不顯狼狽。
七日前他賑災(zāi)途中遇泥石流,正因南暮雨提前傳信提醒,才領(lǐng)兵繞開險地,撿回一命。如今差事了結(jié),他特意繞路來滁州,便是為了見她。
他目光落在南暮雨身上,語氣微沉,聽不出喜惡:“你怎會在此?”
南暮雨上前半步,聲音平穩(wěn):“滁州大雨,百姓斷糧,梁知府卻想抬高糧價牟利,我與他談過,他已答應(yīng)開放糧倉賑濟(jì)百姓,且自請辭官?!?
她未提佛祖顯像之事,這般離奇之事,需得親眼所見者傳揚,才更具說服力。
祁承昱眸色略深,他來滁州前便聽聞梁義瑞跋扈,如今卻突然
“轉(zhuǎn)性”,顯然另有隱情。
但他并未追問,只微微頷首,聽南暮雨又說:“時辰不早,在此談話不妥,不如去外祖母府中喝杯熱茶?”
“恭敬不如從命,暮雨妹妹?!?
祁承昱應(yīng)下,語氣依舊平淡,只是眼底深處,多了幾分不易察覺的探究。
他好奇,南暮雨究竟用了何種手段,讓梁義瑞這般服帖。
第二日,滁州城內(nèi)便傳遍了消息,梁義瑞昨日強行擄走神女,卻在府中引得佛祖顯靈,被嚇得瘋瘋癲癲,如今只會抱著柱子喊
“饒命”,他房中還留著親筆寫的認(rèn)罪書,以及貪污、害命的證據(j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