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面戰(zhàn)斗,從來不是他的選擇。
但是此刻,他卻連一絲一毫的,想要在暗中動手的念頭,都不敢升起。
因為他有一種直覺。
一種玩弄了半輩子鬼魂,才磨礪出的,對“死亡”的敏銳直覺。
他能感覺到,如果自己對那個年輕人,流露出哪怕一絲絲的惡意。
那么,下一秒,自己就會,從這個世界上,被徹底的,抹去。
不是死亡。
是“抹去”。
連靈魂,都不會剩下。
其他的強者,無論是梵蒂岡的苦修士,還是八極門的武道宗師,亦或是那些來自各個神秘組織的代表,此刻,他們的心情,都是一樣的。
憋屈。
憤怒。
但更多的是,無可奈何。
在絕對的,碾壓性的,不講道理的實力面前,任何的陰謀詭計,任何的合縱連橫,都顯得是那么的蒼白,那么的無力。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
那句“誰有意見”,依舊在廣場上空回蕩。
但始終,沒有人回答。
沉默,就是最好的回答。
陳默似乎對這個結(jié)果很滿意。
他收回了視線,不再理會這群已經(jīng)徹底失去了斗志的“強者”。
在他看來,這第一輪,已經(jīng)塵埃落定。
然而。
就在這凝固到幾乎讓人窒息的氣氛中。
一聲輕笑,突兀地,響了起來。
“呵呵……”
那笑聲很輕,帶著一絲莫名的意味,卻像一把尖銳的錐子,瞬間刺破了籠罩在廣場上的,那層死寂的薄膜。
唰!
一瞬間,包括陳默在內(nèi),所有人的視線,都齊刷刷地,投向了那個發(fā)出笑聲的人。
賀茂義行!
他,竟然緩緩的,抬起了頭。
那張蒼白的臉上,重新掛上了那種,令人捉摸不定的,優(yōu)雅的微笑。
賀茂義行抬起了頭。
他重新挺直了那因為屈辱而微微彎下的脊梁,臉上掛著一抹仿佛什么都未曾發(fā)生的從容笑意,似乎剛才那個低頭不敢語的人并不是他。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他吸引了過去。
這個東瀛人想干什么?
難道他真的不怕死?還是說,他有什么足以對抗那個怪物的底牌?
在眾人驚疑不定的注視下,賀茂義行并沒有說什么挑釁的話。
他只是,優(yōu)雅的,將手中那柄被他自己捏得有些變形的折扇,“唰”的一聲,重新展開。
扇面上,描繪著一幅百鬼夜行的圖案,群魔亂舞,栩栩如生。
他輕輕地,搖動了一下折扇。
這是一個很平常的動作,平常到甚至有些故作姿態(tài)。
但就在他搖動折扇的那一剎那,一股極其隱晦,極其陰邪的能量,從他的袖袍中,一閃而逝。
一只蝴蝶。
一只通體漆黑,翅膀上仿佛沾染著無盡怨毒與詛咒的黑色蝴蝶,悄無聲息地從他的袖中飛出。
這只蝴蝶,幾乎是半透明的,完全由最精純的怨氣凝聚而成。它沒有實體,不反射光線,不發(fā)出任何聲音,甚至連飛過空氣時,都不會帶走一絲一毫的氣流。
對于在場超過九成的人來說,這只蝴蝶,根本就不存在。
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