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這些人的生死,在他眼里,與路邊的塵埃,沒有任何區(qū)別。
二樓包廂里,秦昊也徹底懵了。
他呆呆地看著樓下那如同末日般的景象,嘴巴張得老大,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拿全場賓客的命,做賭注?
福伯他……他怎么敢?
這些人里,可不乏一些,連秦家都要禮讓三分的,大人物?。?
這么做,等于,是把整個炎國的上流社會,全都得罪死了!
秦家,會被推到所有人的,對立面!
這,已經(jīng)不是瘋狂了。
這是,自取滅亡!
“福伯……”
秦昊的聲音,帶著一絲顫抖和恐懼。
他第一次,對自己從小敬畏的這位老人,產(chǎn)生了一絲,懷疑。
福伯,他到底,想干什么?
會場中,唯一保持著鎮(zhèn)定的,除了福伯自己,就只剩下三個人。
陳默,薩拉查,和林清雅。
薩拉查的臉上,已經(jīng)沒有了絲毫的血色。他那雙碧綠色的眼睛里,充滿了驚駭和恐懼。
他終于,親眼見識到了。
這個古老東方家族,那隱藏在“秩序”外衣之下的,最真實,最殘酷,最不講道理的,恐怖面目。
他們,根本就沒把任何人,當(dāng)人看。
在他們眼里,眾生,皆為芻狗。
而他,薩-拉查,青蛇辛迪加的遠(yuǎn)東區(qū)負(fù)責(zé)人,在這場更高級別的游戲中,同樣,只是一枚,可以被隨時犧牲掉的,棋子。
甚至,連棋子,都算不上。
他只是,棋盤上的,一格灰塵。
他的目光,下意識地,投向了陳默。
那個,唯一敢于,和神魔對賭的男人。
他看到,陳默的臉上,依舊是那副,平靜的,讓人感到可怕的表情。
沒有震驚,沒有憤怒,甚至,沒有一絲一毫的,意外。
仿佛,福伯提出的這個,滅絕人性的賭約,早在他的,意料之中。
林清雅也看著陳默。
她沒有像其他人那樣尖叫或失控。
因為,在福伯說出那句話的瞬間,巨大的恐懼,已經(jīng)徹底摧毀了她的思考能力,讓她的大腦,變成了一片空白。
她只是,本能的,死死的,抓著身邊這個,唯一能給她帶來一絲安全感的男人的手臂。
她的身體,在劇烈地顫抖。
她感覺,自己像一只,被投入了神魔戰(zhàn)場的,小綿羊。
隨時,都會被那毀天滅地的戰(zhàn)斗余波,撕成碎片。
就在這時,她口袋里的手機,忽然,劇烈地,震動了起來。
在這死寂與喧囂交織的詭異氛圍中,這突兀的震動聲,顯得格外刺耳。
林清雅渾身一顫,像是被驚醒了一般,手忙腳亂地,掏出了手機。
來電顯示上,是一個,她無比熟悉,又無比敬畏的名字。
——爺爺。
林家的定海神針,那位,真正執(zhí)掌著林家這艘商業(yè)航母的,最高舵手。
林清雅的呼吸,瞬間停滯了。
她知道,會場里發(fā)生的一切,肯定已經(jīng),第一時間,傳回了林家。
爺爺在這個時候打電話來,是……
林清雅不敢再想下去。
她顫抖著手指,劃開了接聽鍵,將手機,放到了耳邊。
“喂……爺爺……”
她的聲音,帶著無法掩飾的,哭腔。
電話那頭,沒有傳來她預(yù)想中的,雷霆震怒,也沒有任何的,安撫和慰問。
只有,一道,蒼老而平穩(wěn),不帶絲毫感情的,聲音。
“把電話,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