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是誰?
手下立刻上前,低聲在他耳邊說了幾句。
“陳默……白玉請柬……炎九夜……”
聽到這幾個詞,秦昊的臉上,露出了一抹恍然,隨即,是更加濃烈的,充滿了挑釁意味的笑容。
他推開身邊的所有人,徑直地,向著陳默走了過去。
人群,再次騷動起來。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這兩個人身上。
他們知道,好戲,要開場了。
秦昊徑直走向陳默,他每走一步,身上那股狂傲霸道的氣場就強盛一分。
周圍的賓客們紛紛后退,生怕被卷入這場即將爆發(fā)的沖突。
他們看向陳默的眼神,充滿了同情、憐憫,以及一絲幸災樂禍。
在京城,得罪誰,都不要得罪秦昊。
這個秦家的二世祖,是出了名的瘋狗,逮誰咬誰,而且下手極重。
今天這個不知道從哪里冒出來的年輕人,怕是要倒大霉了。
林清雅站在遠處,也看到了這一幕。
她秀眉微蹙,端著酒杯的手,不自覺地緊了緊。
她身旁的一個富家公子低聲說道。
清雅,那就是你提過的那個陳默?看來秦二少,是想拿他來開刀立威了。
林清雅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看著,沒有要上前干預的意思。
她也想看看,這個敢拒絕她“好意”的男人,到底有幾分斤兩。
秦昊在陳默面前三步遠的地方,停了下來。
他上下打量著陳默,那眼神,就像是在看路邊一只不小心擋了路的野狗。
你,就是炎九夜那條縮頭烏龜,找來的新狗?
他的聲音不大,但充滿了侮辱性,清晰地傳到了周圍每一個人的耳朵里。
整個庭院,瞬間安靜下來。
所有人的呼吸,都仿佛停滯了。
太直接了。
太不留情面了。
這就是秦昊的風格。
他要的,就是當著所有人的面,將你的尊嚴,狠狠地踩在腳下。
然而,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
陳默的臉上,沒有任何憤怒,甚至連一絲情緒波動都沒有。
他仿佛沒有聽到秦昊的侮辱。
他只是靜靜地站在那里,將杯中最后一口香檳,喝完。
然后,他做了一個,讓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動作。
他將空酒杯,隨手遞給了旁邊一個,因為緊張而呆立當場的侍者。
整個過程,他甚至沒有看秦昊一眼。
無視。
徹徹底底的無視。
這種無視,比任何激烈的反駁,都更具殺傷力。
秦昊臉上的笑容,僵住了。
一股怒火,從他的心底,直沖腦門。
他感覺自己,就像一個用盡全力,揮出一拳的拳擊手,結(jié)果卻打在了一團虛無的空氣上。
那種無處著力的憋屈感,讓他幾欲發(fā)狂。
我在跟你說話,你是個聾子嗎?
秦昊向前踏出一步,聲音陡然拔高,一股強大的氣勢,如同實質(zhì)的壓力,向著陳默碾壓而去。
這是他從家族的殺伐之術中,學來的皮毛。
雖然只是皮毛,但足以讓普通人肝膽俱裂,當場跪下。
然而,那股氣勢在靠近陳默身體一尺范圍時,卻如同泥牛入海,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陳默的身體周圍,仿佛有一片看不見的“虛空”,將他所有的攻擊性,都徹底吞噬,化解。
嗯?
秦昊的瞳孔,猛地一縮。
他終于意識到,眼前這個男人,不是普通的軟柿子。
是個練家子。
而且,是一種他從未見過的,極其詭異的路數(shù)。
有點意思。
秦昊臉上的怒火,慢慢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種獵人看到有趣獵物時的,殘忍的興奮。
我聽說,你來雅集,是想鬧事的。
他冷笑著,再次逼近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