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陳默知道,那不是夢。
他懷中那張冰涼的玉柬,和他腦海中,關(guān)于秦林二家的信息,都在提醒著他,他已經(jīng)被卷入了一場,比以往任何時候,都更加強大,也更加危險的……風(fēng)暴中心。
他沒有立刻離開。
而是在胡同口的一個小攤前,停了下來。
“老板,來碗豆汁兒,兩個焦圈?!?
他平靜地對攤主說道。
攤主是個上了年紀的大爺,手腳麻利地為他盛上一碗灰綠色的,散發(fā)著奇特酸味的豆汁兒,又遞過來兩個炸得金黃酥脆的焦圈。
陳默找了個小馬扎坐下,就這么當街,不緊不慢地吃了起來。
他需要一點時間,來消化剛才得到的信息,也需要一點時間,來平復(fù)自己因為“乙木精粹”而掀起波瀾的心境。
秦家,主殺伐,掌控暴力,如懸頂之劍。
林家,主生機,掌控生命,如無形之網(wǎng)。
這兩家,構(gòu)成了京城的“天”。
而他,即將要做的,就是在所有人的注視下,去挑戰(zhàn)這片“天”。
這無疑是以卵擊石。
但陳默的眼中,卻沒有絲毫的畏懼。
他的道,是“虛空”。
虛空,包容萬物,也凌駕于萬物之上。
無論是秦家的“殺伐”,還是林家的“生機”,其本質(zhì),依舊是在這個世界的“法則”之內(nèi)行事。
它們,都源于“有”。
而他的力量,源于“無”。
從本質(zhì)上,他就站在了比這些“門閥”,更高的維度。
這,就是他最大的底氣。
他唯一需要擔心的,是對方力量的“量”。
門閥傳承千年,其底蘊之深厚,無法想象。他不知道秦家的“武安君”,到底有多強。他也不知道林家,是否還有除了“乙木精粹”之外的,其他詭異手段。
在絕對的“量”面前,任何“質(zhì)”的優(yōu)勢,都有可能被抹平。
所以,他不能大意。
他需要更多的情報,也需要,做好最壞的打算。
一碗豆汁兒喝完,陳默的心境,也徹底恢復(fù)了古井無波。
他放下碗筷,付了錢,轉(zhuǎn)身,消失在了人流之中。
……
與此同時。
在他離開之后,靜心園的深處。
那座古樸的石亭之內(nèi),炎九夜依舊靜靜地坐著。
他面前的石桌,不知何時,已經(jīng)被人換了一張全新的。那條干涸的溪流,也重新注滿了清水,潺潺流動。
仿佛什么都沒有發(fā)生過。
但炎九夜知道,有些東西,已經(jīng)徹底改變了。
一個身穿黑色長衫,如同鬼魅般的身影,無聲無息地出現(xiàn)在他的身后,恭敬地垂首。
“主上,他走了?!?
“嗯?!毖拙乓沟貞?yīng)了一聲。
“一切,都按照您的計劃在進行?!焙谏廊死^續(xù)說道,“蘇婉已經(jīng)被送入了‘搖籃’,動用的是最高規(guī)格的維生系統(tǒng)。我們的人,也已經(jīng)將‘玉京雅集’有新入局者的消息,不著痕跡地,透露給了秦家和林家的外圍眼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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