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他想說些什么,卻發(fā)現(xiàn)喉嚨干澀。
陳默收回手,終于將視線投向了他。
“這種毒,名為‘枯榮’。以三十六種寒熱相沖的草藥煉制而成,潛伏期可長達十年。”
“它的煉制手法,脫胎于一個古老的藥方?!?
陳-默頓了頓,一字一句地說道。
“而那個藥方,你應(yīng)該很熟悉。”
王道濟的身體,猛地一僵。
陳默平靜地看著他,說出了最后一句話。
“因為你身上,也有這種毒。而且,比他的更純粹,更霸道?!?
這句話,不像診斷,更像審判。
整個杏林春,死寂得能聽見窗外落葉飄零的聲響。
王道濟那張布滿歲月溝壑的臉,瞬間血色褪盡,變得和剛才那個病人一樣枯黃。他引以為傲地鎮(zhèn)定,他六十載行醫(yī)積累的氣度,在這一刻土崩瓦解。
他不是被陳默的診斷嚇住了。
他是被一個隱藏了數(shù)十年的秘密,被驟然打開的恐懼,攥住了心臟。
“你……你胡說!”
一聲暴喝,炸雷般響起。
不是王道濟,而是從藥堂后堂,猛然沖出來一個身影。
那是一個五十歲上下的男人,身材魁梧,太陽穴高高鼓起,一身粗布短打,卻掩不住那股子從骨子里透出的悍勇之氣。他每一步踏在青石板上,都發(fā)出沉悶的“咚咚”聲,仿佛不是一個人,而是一頭移動的鐵牛。
他叫鐵橫,王道濟的護院,也是他唯一的弟子。
只是,他學(xué)的不是醫(yī)術(shù),是殺人技。
“哪里來的野小子,敢在這里對我?guī)煾负鷣y語!”鐵橫雙目圓瞪,煞氣逼人,“立刻給我?guī)煾腹蛳碌狼?,然后滾出去!否則,我拆了你的骨頭!”
滿堂的病人被這股煞氣一沖,嚇得紛紛后退,撞倒了一片桌椅。
他們看出來了,這個護院,是真正的練家子。
而且是手上沾過血的那種。
然而,陳默連看都未曾看他一眼。
他的視線,始終落在王道濟的身上。
“看來,幫你‘治病’的人,也給了你一個忠誠的護衛(wèi)。”
這種徹底的無視,比任何反擊都更讓鐵橫憤怒。
“找死!”
鐵橫怒吼一聲,不再廢話。
他右腳在地面重重一踏,青石板應(yīng)聲皸裂。整個人化作一道黑色的殘影,五指成爪,帶著撕裂空氣的厲嘯,直取陳默的咽喉。
八卦鐵爪功!
京城武道圈子里,一門以剛猛狠辣著稱的外家功夫。
鐵橫浸淫此功三十年,一爪之下,鋼板都能留下五道指印。
他要的不是道歉,他要當(dāng)著所有人的面,捏碎這個年輕人的喉骨!
周圍的人群發(fā)出驚恐的尖叫。
王道濟張了張嘴,想喊“住手”,卻發(fā)現(xiàn)自己連發(fā)聲的力氣都沒有。
電光石火間,那足以碎金裂石的鐵爪,已經(jīng)到了陳默的面前。
陳默終于動了。
他沒有退。
也沒有格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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