甩脫了冰崖戰(zhàn)場的混亂,小隊不敢有絲毫停歇,將速度提升至極限,在茫茫雪原上全速奔行。身后隱約傳來的baozha聲與能量波動,如同催命的鼓點,提醒著他們追兵的存在。伊森引領的路線更加刁鉆,時而潛入被風雪掩蓋的冰蝕洞穴,時而橫跨看似危險、實則堅固的冰橋,盡可能抹除行進痕跡,規(guī)避空中可能的偵察。
數(shù)個游戲時的亡命奔襲后,周圍的景象開始發(fā)生變化。地面的積雪變得更加堅硬,泛著一種不自然的藍白色光澤,仿佛被某種力量長久凍結??諝庵械暮獠辉偈菃渭兊奈锢淼蜏兀菗诫s了一種令人靈魂戰(zhàn)栗的、源自規(guī)則層面的冰冷死寂。遠方,那道被稱為“冰冠裂隙”的巨大傷疤,已然清晰可見。
那并非想象中的黑暗深淵,而是一片扭曲的、仿佛空間本身被撕裂后又被強行凍結的詭異區(qū)域。巨大的、參差不齊的冰晶如同利齒般從地面刺向昏黃的天空,冰晶之間是深不見底的、散發(fā)著幽幽藍光的虛空。整個裂隙區(qū)域上空,籠罩著一層厚重的、不斷翻滾的暗紫色能量迷霧,迷霧中隱約可見無數(shù)細密的、如同電路板紋路般的能量絲線在流動——那是肅正協(xié)議布下的、極其強大的封鎖力場。
即便是遠遠望著,也能感受到那股無處不在的、令人窒息的“秩序”威壓,比之流放之地有過之而無不及。而在裂隙的邊緣地帶,可以看到更多巡獵者單位在巡邏,它們不再是分散的小隊,而是構成了一個嚴密的、幾乎沒有任何死角的防御圈。數(shù)臺體型更加龐大、結構更加復雜的“鎮(zhèn)壓者”堡壘如同固定的炮臺,矗立在幾個關鍵制高點,其炮口緩緩移動,監(jiān)視著整片區(qū)域。
“我們到了。”伊森伏在一片被狂風吹塑成的雪脊之后,聲音凝重,“正面突破的可能性為零?!?
諾拉眼中數(shù)據(jù)流急促刷新:“封鎖力場強度等級9.7,接近‘焦土之眼’外圍水平。常規(guī)空間技能無法穿透。巡獵者防御密度是外圍區(qū)域的五倍以上,且存在多個能量感應陣列和動態(tài)掃描節(jié)點。”
王小帥操作著他的終端,眉頭緊鎖:“那個求救信號……源頭的波動變得更加微弱了,但還在堅持。位置就在裂隙深處,大約一點五公里的地下。但這里的干擾太強,無法精確定位?!?
一點五公里,在平時微不足道的距離,此刻卻如同天塹。強行闖入,瞬間就會被打成篩子。
“一定有其他入口,或者……薄弱點。”林樂天沉聲道,他的氣機感應在這里受到了極大壓制,但依舊能模糊地感知到,那龐大的封鎖力場并非完美無瑕,其能量流動在某些節(jié)點存在著極其細微的、周期性的波動?!懊C正協(xié)議將主要力量都集中在了正面和空中,它們似乎……在防備著裂隙內(nèi)部的什么東西出來,或者,在阻止外界與內(nèi)部的聯(lián)系?!?
他的目光投向裂隙側面那片更加陡峭、布滿了巨大冰掛和風蝕孔洞的冰壁?!爸Z拉,小帥,集中掃描左側那片冰壁,尤其是靠近基底、被大型冰掛遮掩的區(qū)域。我感覺那里的能量流動有些異常?!?
兩人立刻將掃描焦點轉(zhuǎn)移。片刻后,王小帥發(fā)出一聲低呼:“有發(fā)現(xiàn)!冰壁基底有一個被冰層完全覆蓋的洞口!能量讀數(shù)……非常古怪,既不是純粹的秩序,也不是混沌,更像是一種……沉寂的、中立的能量殘留,而且其波動頻率,與封鎖力場的某個低頻振蕩節(jié)點存在極其細微的重合!這可能是……一個廢棄的能源管道?或者通風口?”
“能打通嗎?”老唐問道。
“冰層很厚,而且內(nèi)部結構不明,強行破冰肯定會引發(fā)警報。”諾拉分析道,“需要一種……無聲無息的方式?!?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蘇安安和林樂天。
蘇安安走上前,將手輕輕按在冰冷的巖壁上,奧羅拉能量如同最細膩的觸須,緩緩滲透進去。“冰層內(nèi)部蘊含著一絲微弱的生命能量殘留,是某種耐寒的苔蘚和菌類……我可以嘗試引導奧羅拉能量,加速它們的生長和代謝,從內(nèi)部溫和地瓦解冰層的結構,但需要時間,而且不能保證完全無聲?!?
“我來幫你?!绷謽诽鞂⑹职丛谔K安安的手邊,他調(diào)動那新生的混沌火種,并非釋放力量,而是將其對能量結構的“理解”與“引導”特性,與蘇安安那充滿生機的奧羅拉能量融合。兩人的能量交織在一起,如同最精密的納米機器人,悄無聲息地滲入冰層,不是破壞,而是“說服”那些冰晶的結構向著更不穩(wěn)定的方向緩慢演變,同時滋養(yǎng)著那些微觀生命,讓它們成為瓦解冰層的天然工兵。
這是一個極其精細且耗神的過程。蘇安安額頭滲出細密的汗珠,林樂天也感覺精神力在快速消耗。其余人則緊張地警戒著四周,每一秒都如同一個世紀般漫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