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宮驚變:太子楊燁的革新之路
    仁壽二年暮春,大興宮東宮的琉璃瓦在晨光中泛著冷輝。楊燁從榻上驚醒,指節(jié)因攥緊錦被而泛白——銅鏡里映出的不再是現代歷史系研究生的臉,而是一張二十歲左右、眉眼間帶著貴氣卻略顯稚嫩的面龐。殿外傳來內侍恭敬的通報:“太子殿下,吏部尚書牛弘求見?!?
    他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三天前,他穿越成了隋文帝楊堅的嫡子楊燁,一個在正史中并無記載、卻在這個時空被推上太子之位的皇子。而此刻,內侍口中的“牛弘”,正是五姓七望中隴西牛氏的代表人物。
    “宣。”楊燁沉聲道,指尖在案幾上輕輕敲擊。他清楚五姓七望的能量——清河崔氏、博陵崔氏、范陽盧氏、隴西李氏、趙郡李氏、滎陽鄭氏、太原王氏,這七大家族盤踞北方百年,門生故吏遍布朝野,連隋文帝登基都需借他們的勢力。如今自己這個“空降”的太子,自然成了他們眼中的眼中釘。
    牛弘身著緋色官袍,緩步而入,躬身行禮時,目光卻不著痕跡地掃過楊燁的神色?!暗钕?,近日京畿附近流四起,稱殿下欲增派徭役,搜刮民脂民膏,民間已有百姓聚集請愿,臣懇請殿下出面澄清?!?
    楊燁心中一凜。這哪里是澄清,分明是逼他表態(tài)。若他否認,五姓七望便會借機散播“太子心虛”的謠;若他承認,更是坐實了苛待百姓的罪名。他想起昨夜內侍偷偷遞來的密報——滎陽鄭氏的族人在洛陽街頭假扮流民,哭訴“太子苛政”,博陵崔氏則暗中煽動鄉(xiāng)紳囤積糧食,制造糧荒恐慌。
    “牛尚書,”楊燁站起身,走到殿中,聲音平靜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力量,“流止于智者,更止于實績。百姓為何會信謠?只因他們怕苛捐雜稅,怕衣食無著。若本王能讓百姓衣食無憂,謠自會不攻自破?!?
    牛弘眼中閃過一絲詫異,似乎沒料到這個年輕太子竟如此鎮(zhèn)定。“殿下之意是?”
    “明日早朝,本王會向陛下奏請新政?!睏顭钪币曋:?,“屆時還請牛尚書與諸位大臣一同旁聽?!?
    當晚,東宮書房燈火通明。楊燁鋪開宣紙,提筆寫下“攤丁入畝”“火耗歸公”四個大字。他深知,這兩項政策是撬動五姓七望根基的關鍵——攤丁入畝按土地多少征稅,而非按人口,可剝奪世家大族隱瞞土地、逃避賦稅的特權;火耗歸公則將地方官征收賦稅時額外加征的“火耗銀”收歸國庫,杜絕他們中飽私囊。
    但推行新政談何容易。他想起現代歷史中雍正推行火耗歸公時的阻力,更何況是在世家勢力滔天的隋朝。他揉了揉眉心,突然想到了破局之法——百姓。只要獲得百姓的支持,即便五姓七望反對,隋文帝也不會輕易駁回新政。
    可如何讓百姓相信自己?楊燁的目光落在案頭的竹簡上。如今書籍皆為竹簡或絹帛,價格昂貴,百姓根本無力購買,只能任由世家大族壟斷知識,編造謠。若能改良造紙術,發(fā)明印刷術,讓書籍普及,百姓便能自行判斷是非,不再被蠱惑。
    他立刻傳喚東宮少監(jiān)裴矩。裴矩是隋朝有名的能臣,且出身寒門,對五姓七望的壟斷早有不滿?!芭岜O(jiān),本王需要你找些匠人,改良造紙之法,再制作一種能快速印制文字的工具。”
    裴矩雖疑惑,但見楊燁神色鄭重,便躬身應下:“臣遵旨。只是殿下,改良工藝需耗費時日,且需大量原料,恐……”
    “原料由東宮承擔,工匠的俸祿加倍。”楊燁打斷他,“半個月,本王只給你半個月時間?!彼?,時間不等人,若不能盡快拿出成果,百姓對他的信任只會越來越低。
    接下來的半個月,楊燁幾乎沒有合眼。白天,他在朝堂上與五姓七望的大臣周旋,應對他們的刁難;夜晚,他便去東宮的工坊,與工匠們一起試驗造紙術和印刷術。
    改良造紙術時,工匠們起初用樹皮、麻頭造紙,但造出的紙粗糙不堪,難以書寫。楊燁想起蔡倫造紙的原理,建議他們加入破布、漁網,再用石灰水浸泡原料,去除雜質。經過十幾次試驗,終于造出了潔白、柔韌的紙張。
    印刷術的研發(fā)則更為艱難。工匠們嘗試用木塊雕刻文字,但字跡模糊,且容易磨損。楊燁便提出用棗木、梨木等硬木做印版,再將文字反刻在木板上,刷上油墨后鋪紙按壓。當第一張印著《千字文》的紙張從印版上揭下時,工坊里的工匠們都激動得歡呼起來。
    與此同時,五姓七望的動作也愈發(fā)頻繁。趙郡李氏聯合范陽盧氏,在河北煽動百姓沖擊官倉,謊稱“太子下令封倉,不許百姓取糧”;太原王氏則在朝堂上彈劾楊燁“擅改祖制,不敬先祖”,要求隋文帝廢黜太子。
    隋文帝楊堅在太極殿召開朝會,殿內氣氛劍拔弩張。太原王氏的王韶出列,躬身道:“陛下,太子殿下未經陛下允許,私造奇技淫巧,還欲更改賦稅之法,動搖國本,臣請陛下治其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