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電在云層中游走,將天際割裂成無數(shù)道破碎的光痕。帝釋天赤足踏在龍首之上,蒼白的指尖正插入神龍頸間汩汩噴涌的傷口。腥甜的龍血順著他腕間的青銅護腕蜿蜒而下,在鱗片上凝結(jié)成暗紅色的冰晶。
    這是他籌劃了千年的時刻。自徐福渡海求藥得長生,又以七武屠龍之名號令江湖,每一步都精準如齒輪咬合。當最后一道龍筋斷裂的脆響穿透云霄,他幾乎要笑出聲——這世間最純凈的力量,即將徹底為他所用。
    “開!”帝釋天屈指成爪,將龍血強行灌入丹田。滾燙的能量如火山爆發(fā)般在經(jīng)脈中肆虐,他能清晰感受到每一寸血肉都在歡呼。那些蟄伏多年的暗傷,那些被歲月侵蝕的靈竅,此刻都在龍血的沖刷下煥發(fā)出新生的光澤。
    就在力量即將沖破最后一道桎梏時,兩股截然不同的氣息突然撕裂雨幕。小四笑的笑聲清越如銀鈴,笑三笑的咳嗽聲卻渾濁如破鑼。兩人一左一右將帝釋天困在中央,小四笑手中折扇輕搖,扇面灑出的不是香風,而是細密如針的玄鐵蠶絲;笑三笑的拐杖重重杵地,地面瞬間裂開蛛網(wǎng)般的紋路。
    “徐福老兒,偷來的壽命還沒享夠?”小四笑歪著頭,眼中閃爍著狡黠的光,“龍血雖好,可也得有命消受?!?
    帝釋天瞳孔驟縮。他當然知道這兩人的來歷,相傳玄武降世,血脈分作兩支,一支避世不出,一支以笑為名行走江湖。只是他從未想過,這兩個本該在傳說中的人物,竟會在此時現(xiàn)身。
    “找死!”帝釋天暴喝一聲,周身騰起金色氣浪。龍血的力量尚未完全吸收,此刻強行運轉(zhuǎn),仿佛有無數(shù)鋼針在骨髓中攪動。但他不能退——一旦中斷,不僅千年謀劃付諸東流,更可能爆體而亡。
    笑三笑的拐杖率先攻來,杖頭雕刻的玄武張口噴出寒氣。帝釋天側(cè)身閃避,龍血在經(jīng)脈中劇烈翻涌,一口鮮血險些噴出。小四笑趁機甩出蠶絲,纏住他的手腕,猛地一扯。帝釋天踉蹌幾步,指尖脫離龍血傷口,原本暢通的經(jīng)脈瞬間如被巨石堵住。
    劇痛從丹田炸開,帝釋天感覺有無數(shù)把利刃在體內(nèi)亂絞。龍血的力量失去引導(dǎo),開始反噬自身。他看到小四笑得意的笑臉,看到笑三笑渾濁眼中的殺意,更看到自己苦心經(jīng)營的一切正在崩塌。
    “給我滾開!”帝釋天怒發(fā)沖冠,周身迸發(fā)的金光將蠶絲盡數(shù)震斷。他揮出一掌,掌心浮現(xiàn)古老的符文,正是當年秦始皇陵中鎮(zhèn)壓千軍的鎮(zhèn)魔訣。小四笑臉色驟變,倉促間撐起護盾,卻被這一掌轟出數(shù)十丈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