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罵“小騙子”,可看著楚嬌跪得筆直、滿是愧疚的臉,那三個字又卡在喉嚨里,最終化作一聲長長的、帶著濃濃失望的嘆息。
“你起來吧?!倍瘟业穆曇?,疲憊中又帶著委屈,“老夫受不起你這大禮?!?
楚嬌沒動,反而將頭垂得更低,“晚輩不敢求師父原諒,只求師父保重身體,弟子隱瞞身份,實有不得已的苦衷,并非存心戲弄師父,師父傳道授業(yè)之恩,晚輩永世不忘!”
“苦衷?”段烈哼了一聲,背過身去,不再看她,“什么苦衷,能讓你連名字、連臉都換了?罷了罷了,老夫不想聽!你走吧!該去哪去哪!段家這座小廟,供不起你這尊大佛!”
楚嬌心頭酸澀,知道段烈是真的被傷到了。
段烈猛地一揮袖子,帶起一陣灼熱的風(fēng),“趁老夫還沒改變主意之前,滾出段家!老夫不想再看見你!”
楚嬌心情沉重,她知道早晚都會有這么一出,她原本的打算就是等給段烈賠罪之后就離開段家。
看著段烈離去的背影,那原本挺直的脊梁似乎也佝僂了幾分。
在人離開以后,楚嬌不由輕嘆了一口氣。
“章卓,我如今身份已明,要離開段家,你是段家的人,是留下,還是跟我走,事先說好,前路未知,未必安穩(wěn),但我也能給你提供一分在段家得不到的資源。”
帶上章卓這事,楚嬌也是經(jīng)過深思熟慮的。
畢竟她不是此方世界的人,外出出行多有不便,帶個本土人可以省去不少麻煩。
章卓幾乎沒有絲毫猶豫,猛地抬起頭,眼神堅定。
“小姐!章卓早已立誓,此生追隨小姐,刀山火海,絕不回頭!小姐去哪里,章卓就去哪里!求小姐帶上奴婢!”
她再次重重叩首,額頭緊貼著滾燙的地面,姿態(tài)決絕。
楚嬌尷尬的摳了摳腳趾,她不喜歡隨隨便便下跪,也不喜歡別人跪她。
不過章卓的忠心是她現(xiàn)在需要的,伸手將章卓扶起,“以后不必再稱奴婢,你我同行便是。”
緊接著對章卓道:“收拾東西,等我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