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默掛掉周明遠的電話時，指節(jié)把手機殼捏出了一道白痕。巷口的老槐樹葉子被風(fēng)吹得簌簌響，明明是初秋的午后，陽光卻軟得沒力氣，照在斷了水電的菜市場里，只剩一片灰蒙蒙的冷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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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桂蘭的包子爐冷得結(jié)了層薄霜，張嬸泡豆?jié){的大桶擺在路邊，桶底積著半桶沒洗的豆渣，老陳蹲在雜貨店門口，手里攥著個沒電的計算器，按了半天沒反應(yīng)。

    “小林，剛才誰的電話？是不是周明遠又威脅你了？”

    張嬸最先湊過來，聲音里全是真話里的擔(dān)憂，“我剛才看見巷口有輛黑色轎車，跟上次高天磊的車一樣，肯定是來盯梢的！”

    林默趕緊把手機揣進快遞員制服的內(nèi)兜，手指摸到藏在里面的合同復(fù)印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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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塑料袋的邊緣硌得手心發(fā)疼。他不能說實話，要是讓商戶們知道周明遠給了

    “六點前交證據(jù)”

    的死線，怕是今天就得有人收拾東西走。

    “不是周明遠，是快遞站老板的電話，催我回去交派件單呢?！?

    林默扯出個笑，故意拍了拍身邊的快遞車，“你們看，我這車上還有十幾個件沒送，其中有個是街道辦李主任的，我等會兒送件的時候再催催水電的事，肯定比咱們在這等管用。”

    這話半真半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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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確實有沒送的件，但沒有李主任的，可商戶們信了。老陳抬起頭，眼里有了點光：“真能催得動？剛才物業(yè)的人說，‘沒上級同意，水電絕不開’，這‘上級’不就是周明遠嗎？”

    “放心吧陳叔，李主任跟我熟，上次他女兒的錄取通知書還是我送的，這點小事他肯定幫?！?

    林默繼續(xù)撒謊，一邊說一邊打開快遞車的車斗，假裝整理里面的生鮮件，實則把合同復(fù)印件和手機里存的對賬單照片，悄悄塞進了車座底下的暗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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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是他之前裝修車工具的地方，外面蓋著塊舊帆布，誰也不會注意。

    剛整理好，張敏就匆匆跑過來，臉色比紙還白，說的全是真話：“林默，銀行那邊沒戲！我認識的那個柜員說，昨天周明遠的人去銀行打了招呼，誰要是敢查宏業(yè)公司的賬戶，就立馬開除！他還說，宏業(yè)公司的賬戶早就被‘特殊保護’了，除了周明遠的人，誰都查不了！”

    林默心里

    “咯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