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秋的晨光帶著幾分涼意,斜斜地灑在光華巷青石板路上。巷口張嬸的豆?jié){攤前,蒸騰的熱氣裹著醇厚的豆香,早早便圍了不少街坊。鐵鍋里的豆?jié){咕嘟咕嘟冒著泡,張嬸握著長柄勺,手腕輕快地轉(zhuǎn)動,將泛著乳白光澤的豆?jié){舀進(jìn)粗瓷碗里,臉上是多日未見的輕松笑意。
    “張嬸,再來一碗,多加半勺糖!”
    巷尾開雜貨店的老陳裹著件洗得發(fā)白的藍(lán)布衫,搓著手湊過來,嗓門洪亮,“虎哥那惡霸總算進(jìn)去了,以后咱們巷里人過日子,再也不用提心吊膽的了!”
    這話一出口,周圍的街坊紛紛附和。三天前,盤踞在附近惠民菜市場多年的惡霸虎哥,因長期敲詐勒索商戶、尋釁滋事,被法院判處有期徒刑三年。消息傳到光華巷時(shí),巷里人幾乎是奔走相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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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個(gè)平日里靠著威脅恐嚇,逼著商戶交
    “保護(hù)費(fèi)”,稍不順心就掀攤子、砸東西的惡霸,終于沒能逃過法律的制裁。
    “可不是嘛!”
    李嬸端著剛買的豆?jié){,往嘴里抿了一口,眉眼都舒展開了,“前陣子我家小子去菜市場買排骨,就因?yàn)榭沉宋迕X的價(jià),虎哥的小弟就把肉扔在地上踩,嚇得孩子好幾天不敢再去?,F(xiàn)在好了,總算能安心買東西了?!?
    街坊們你一我一語,話里話外都是卸下重?fù)?dān)的輕松。老陳摸出煙袋,剛想點(diǎn)上,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臉色倏地沉了下來,手里的煙袋也停在了半空。
    “怎么了,老陳?”
    張嬸注意到他的異樣,停下手里的活計(jì)問道。
    老陳嘆了口氣,把煙袋揣回兜里,皺著眉說:“別提了,我上月底給市場管理處交了罐頭貨源的登記費(fèi),按往常,這會兒貨早就該到了,可直到現(xiàn)在,連個(gè)影子都沒見著。昨天我去管理處問,窗口那辦事員就說‘再等等’,問他為啥等,也說不出個(gè)所以然來。”
    張嬸一聽,手里的勺子
    “當(dāng)啷”
    一聲撞在鐵鍋沿上,臉色瞬間變了:“你也遇到這事兒了?我上禮拜交的黃豆登記費(fèi),到現(xiàn)在也沒動靜!我這豆?jié){攤?cè)奎S豆撐著,要是再等下去,明天怕是就沒法出攤了!”
    兩人的話讓周圍的街坊都安靜下來。光華巷的商戶大多靠著惠民菜市場的貨源進(jìn)貨,尤其是張嬸的黃豆、老陳的罐頭,還有王桂蘭包子鋪的面粉,幾乎全得從市場管理處對接的渠道拿。要是貨源斷了,可不是一家兩家的事,整個(gè)巷的生計(jì)都得受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