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出事了,剛收到消息,從山陽運往京城的一批物資讓人給劫了,隨行護送的人員都盡皆殞命……”
    當(dāng)京城歷經(jīng)風(fēng)雨重歸平靜,一切都有條不紊步入正軌的時候。
    余貴卻給薛云帶來了一個壞消息。
    “查清楚是誰干的嗎?”
    薛云聽后卻顯得異常平靜,熟悉他的人都知道,這份平靜的背后往往暗藏著洶涌的波濤。
    眼下京城這潭死水能重新煥發(fā)生機,最重要的是來自山陽的資源給京城注入了新的活力,彼此重新建立起了互通有無的渠道。
    血腥清洗后,通過抄家得來的大量財貨都讓薛云拿來從山陽換取了各方面的物資。
    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
    這么一大筆錢砸下來后瞬間在山陽砸出了巨大的水花。
    無數(shù)逐利者都爭先恐后向京城發(fā)起了貿(mào)易往來。
    最后商人獲得了利益,百姓獲得了實惠,薛云獲得了成果。
    說是三贏都不為過。
    偏偏有不長眼的家伙竟敢破壞這大好局面,簡直是在挑釁薛云的底線。
    “回大人,查清楚了,雖然對方手尾處理得很干凈,但還是讓屬下的人發(fā)現(xiàn)了蛛絲馬跡,最后線索都直指附近某個地方豪強大族?!?
    余貴忙不迭回答道。
    凡走過必留有痕跡,任何事情都不可能做到天衣無縫。
    物資在哪里被劫的,方圓數(shù)十里有人住的地方都排查一遍,基本都能有所收獲。
    更何況想要劫掠這些物資的話,沒點實力的人根本都辦不到如此干凈利落。
    “沒想到他們?nèi)痰浆F(xiàn)在終于還是忍不住了?!?
    薛云不由冷笑一聲,似乎早有所料一樣。
    事實上在決定從山陽向京城輸送物資的時候,他便知道這一路上肯定會出事。
    畢竟在率軍前往京城之前,他便已經(jīng)見識到了京畿地方上秩序崩壞,盜匪橫行的亂象。
    京城物資匱乏,難道這些“盜匪”不缺嗎?
    所以動手都是遲早的事情。
    興許是從山陽運輸來的物資都打著薛云的旗號,這才使得盜匪們不敢輕舉妄動。
    也不知道為何現(xiàn)在他們突然敢動手了。
    “不知大人接下來準(zhǔn)備如何處理兇手?”
    余貴神色凝重道。
    “當(dāng)然是借由此事對京畿展開全面的剿匪作戰(zhàn)!”
    薛云本來便打算在京城安穩(wěn)下來后著手解決京畿的盜匪。
    如今瞌睡了有人送上枕頭,正合他的心意。
    其實與其說剿匪,不如說是重建京畿地方上的秩序。
    他的敵人也并非盜匪,而是根植于地方上的豪強大族們。
    盜匪哪里來的?
    恐怕這些豪強大族們心里最清楚不過。
    “卑職明白了!”
    余貴心中一凜,意識到京畿又要掀起一番腥風(fēng)血雨。
    關(guān)鍵這回造成的影響還會非常大,京城的血腥清洗對比起來都是小巫見大巫的程度。
    京城里被抄家滅族的才多少?而京畿上的豪強大族又有多少?
    以薛云的行事風(fēng)格。
    這次剿匪過后,京畿到底還能存活下多少豪強大族都是個問題。
    至于反抗?
    開玩笑!
    在收編完叛軍之后,不算蕭刻帶走的兵馬以及原來福王涼王軍俘虜組成的軍隊。
    如今光是京城都足足已經(jīng)有八萬兵馬。
    這才是薛云真正的底氣來源,也是王融這些世家官員們在薛云大開殺戒后依然保持沉默的原因。
    京畿地方的豪強大族們能拉出多少兵馬?頂天了也就幾千人。
    關(guān)鍵這幾千人又不是訓(xùn)練有素的真正士卒。
    碰到薛云麾下的正規(guī)軍,估計一個照面便能完全擊潰對方。
    就算整個京畿的地方豪強大族們聯(lián)合起來都難以對抗。
    因為不要指望所有豪強大族都是一條心。
    為了能保全家族,到時候肯定會有豪強大族主動投靠薛云避免殺身之禍。
    “最近東海城方面有什么動靜嗎?”
    薛云話鋒一轉(zhuǎn),沒有在剿匪的話題上深入。
    “回大人,東海城南線大軍依舊在和楚王軍對峙僵持之中,而鎖龍關(guān)方面,主帥馬陵最近倒是率領(lǐng)部分兵馬回到了河陽府,似乎是隨時在做好支援南線的準(zhǔn)備?!?
    余貴的消息非常靈通。
    這個冬天他可沒有閑著,一直都在全力滲透東海城內(nèi)部。
    尤其是鎖龍關(guān)與河陽府的駐軍都不知道策反收買了多少人。
    人為財死鳥為食亡。
    之前抄家滅族的時候,他同樣從薛云手里獲取了一筆錢財。
    而這些錢財都是專門用于壯大細作探子隊伍,收買策反敵軍將士。
    “馬陵撤回了河陽府?看來東海城與楚王間的戰(zhàn)場要一觸即發(fā)了?!?
    薛云若有所思地喃喃道。
    自從馬陵率軍撤回鎖龍關(guān)后便一直沒有動靜。
    如同一根釘子般專門盯守著京城方向的薛云。
    現(xiàn)在他忽然調(diào)回了河陽府,顯然是收到了上面的命令。
    若是沒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上面是不可能讓他輕易調(diào)離的。
    “如果柳將軍在的話,這方面他應(yīng)該是最清楚的。”
    論及對各方勢力的了解,柳何遠在余貴之上,他會提到對方也實屬正常。
    “柳何么?來年開春后他會和呂望一同調(diào)往京城?!?
    薛云當(dāng)然沒有忘記柳何,尤其他還掌握著對外的情報工作。
    未來的戰(zhàn)爭之中,對方都會發(fā)揮重要的作用,遠比他領(lǐng)兵打仗的能力要強多了。
    “北面的戎人呢?今歲他們有什么動作?”
    薛云又問。
    “沒有,經(jīng)過上次的慘敗后,戎人已經(jīng)完全不敢窺視北境,基本重心都放在了對付頻繁襲擾的山民身上。”
    其他地方余貴可能了解不多,但北戎卻是一個例外。
    哪怕相隔千里,每過一段時間他都能收到來自北戎方面自己人帶來的各種情報消息。
    “記得繼續(xù)加大暗中對山民的援助?!?
    薛云頗為滿意地點點頭。
    為了給戎人制造麻煩,他一直都在暗中扶持山民。
    又是派人指導(dǎo),又是送糧送武器,也不怕養(yǎng)虎為患。
    只要能干死戎人,那么一切都是值得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