閆濤借坡下驢道。
等到杜山逃一樣離開。
薛云和閆濤落座后并沒有閑聊,而是一同認真享用起了晚宴。
天大地大,肚子最大。
吃得差不多后閆濤才率先打破了沉默。
“薛都尉,如今戎人已經(jīng)退卻,不知您打算在三河縣逗留多久?”
“等到薛都尉交給我們的人訓練有成吧?!?
薛云想了想,然后又補充了一句,“當然,若是戎人再次攻來,數(shù)量規(guī)模超過我等能應(yīng)付的范疇,該撤還是要撤的。”
“按照薛都尉的估計,您覺得戎人何時會再次打來?”
閆濤眉頭緊鎖語氣有些沉重。
“根據(jù)我們來時得到的情報,如今戎人大軍都集中在幽都府,戎人何時大規(guī)模入侵東山郡,完全取決于幽都府何時陷落。”
薛云沒有半點隱瞞。
“什么?戎人大軍正集中在幽都府?”
閆濤一聽,整個人都面露驚駭之色。
身為北境的官員,怎么可能不清楚幽都府的重要性。
“是的,所以留給我們的時間已經(jīng)不多了。”
幽都府陷落是遲早的事情。
薛云如今只希望幽都府盡可能堅守久一點,如此才能拖住戎人大軍抽不出多余兵力進犯東山郡。
時間拖得遇久,形勢對他們愈有利。
“可惡!明明東山郡已經(jīng)危在旦夕,郡府的老爺們卻依然無動于衷!他們到底在想什么!”
想到眼下的惡劣形勢,閆濤都不免有些氣急憤恨。
援軍沒有就算了,關(guān)鍵連個帶信的人都沒有。
難不成真指望他這點人能守住三河縣嗎?
要是沒有薛云他們的意外到來,恐怕三河縣現(xiàn)在早都淪為人間地獄了。
“這或許我們需要親自去一趟才知道了。”
薛云搖搖頭。
他的困惑何嘗不是自己的困惑。
這頓晚宴最后不太愉快地結(jié)束后,閆濤便告辭離開了驛站。
“薛都尉,你從閻縣尉手里要了那些人有何目的?”
眼看沒有外人,一直陪襯不語的柳何才毫無忌諱地開口道。
“情況是這樣的……”
對于柳何薛云更加沒有什么好隱瞞的,非常干脆地將自己的想法意圖通通告訴了他。
“原來如此,還是薛都尉考慮周全,身為外來人,哪怕有都尉這個身份,我們面對東山郡上下確實沒有多少話語權(quán)……”
柳何沉思良久時不時點著頭。
他沒想到薛云會考慮得如此長遠與全面,這實在多少出乎了自己的預(yù)料。
“柳何,經(jīng)此一戰(zhàn),我們算是在三河縣站穩(wěn)了腳跟,但這還遠遠不夠,我們不僅需要壯大自身的實力,還需要更多東山郡的人知道我們的存在。”
薛云神色肅然道。
“我知道了薛都尉,我是不會讓你失望的。”
柳何深吸口氣點點頭。
彼此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何況薛云是真心在為他們的未來著想,他自然沒理由為之懈怠。
“恩,恩公?!?
沒過多久。
柳何與韓雙借著送飯輪值為由離開了客棧。
而薛云一直忽視的石天卻主動找上了自己。
“有什么事嗎?”
薛云看著一臉緊張的石天,語氣盡量柔和地問道。
“恩公,我,我想加入那些人的訓練里?!?
他們的談話并沒有避開石天,石天在得知薛云將一批人交付給柳何訓練后,他心里也有了不一樣的心思。
“那你妹妹怎么辦?”薛云沒有問理由,只是談及了另一個問題。
“放心吧恩公,即便沒有我在,石蘭都能一個人照顧好自己?!?
石天抿著嘴唇道。
窮人的孩子早當家,像他和妹妹六七歲開始便已經(jīng)幫家里干活了。
他們只是年紀小而已,不代表不懂得照顧自己。
“這樣吧,到時候我推薦你妹妹去個老大夫那打個下手,順便還能讓學點治病治傷的皮毛?!?
薛云沉吟了一下,恰好自己隊伍里缺少一個大夫。
他知道學醫(yī)需要漫長的功夫,但他不求石蘭能學會所有醫(yī)術(shù),只要會點外傷的治療就可以了。
“真的嗎?那實在是太感謝恩公了?!?
石天聞頓時喜出望外。
這可是和大夫?qū)W習的寶貴機會,哪怕他父母家人在世都未必能辦到這點。
這年頭人們對于自家的技術(shù)是非??粗氐?,非嫡親外基本不會外傳。
教會徒弟餓死師父,這話可不是開玩笑的。
“如果你要跟著一起訓練,到時候直接和柳何說一聲就行了?!?
薛云回歸正題道。
“好的,我知道了,恩公,我是絕對不會給你拖后腿的!”
石天信誓旦旦地保證后便告退離開,迫不及待地想把好消息帶給妹妹。
“倔一點蠻好的。”
目送石天離開,薛云不由地搖了搖頭道。
他在打什么主意自己是一清二楚。
無非是不想成為薛云他們的累贅,擔心有天他們會拋棄兄妹倆。
其中不乏參雜著報恩的心思。
何況一旦沒有薛云為他們遮風擋雨,這對兄妹想要在這個亂世活下來必須要強大自己。
薛云不知道戎人何時會再來。
但徐虎卻在兩天后帶著自己母親妹妹回到了三河縣。
根據(jù)他的說法。
戎人即將打來的消息已經(jīng)傳到了村里,結(jié)果村里大半人都背井離鄉(xiāng)逃難去了。
而他母親妹妹為了等他回來才留在了村子。
時間一點一點過去。
柳何在按部就班地操練閆濤手底下的那些人,城墻值守警戒有周林韓雙負責。
反倒顯得薛云變得無所事事。
然而在大半個月后。
從郡府的方向突然來了一個策馬狂奔的人,并明要求見薛云。
閆濤得知后第一時間便將對方帶到薛云面前。
“敢問閣下便是薛云薛都尉?”
看到在驛站后院里練習箭術(shù)的薛云,來人似乎連續(xù)趕了幾天的路,臉色都有些蒼白,走起路來都不穩(wěn)。
“是我,你是誰?”
薛云放下手里的弓箭,目光帶著一絲審視的意味。
來人年紀與他相仿,二十歲上下,身材中等,相貌倒是頗為周正。
“在下郭保,我家大人托我給你帶個口信。”
郭保大口喘著粗氣,同時眼睛不時瞥了瞥帶自己前來的閆濤。
“薛都尉,我先暫避一下?!?
閆濤見狀立馬意會。
“你現(xiàn)在可以說了。”
薛云沒有阻止,直至閆濤消失在視線,他才朝郭保說道。
“我家大人讓我告訴您,郡守疑似有投靠戎人的嫌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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