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qiáng)大的力道直接將供桌之上的瓜果碗盤擊飛在地發(fā)出一陣噼里啪啦的脆響。
紙張?jiān)诠┳乐仙㈤_漏出寫在其上密密麻麻的文字,這些文書之中密密麻麻記錄著往來的賬目,還夾雜著一些畫押的口供。
“勾結(jié)馬幫,欺行霸市,走私糧草,軍械與關(guān)外滿韃,牟取暴利,致使邊關(guān)不穩(wěn)!這是哪門子的王法?”
“強(qiáng)占軍田,以九抽一重租盤剝軍戶,逼得人家破人亡,鬻兒賣女!這又是哪門子的王法?”
“縱容馬幫,放印子錢,名曰‘春苗貸’,實(shí)為閻王債,逼良為娼,拆人家庭!這他媽的就是你李家的王法嗎?!”
許陽每喝問一句,便上前一步,聲音一句比一句高,一句比一句凌厲,如同重錘般狠狠砸在李崇的心頭!
許陽一把抓起供桌之上的文書,而后拋向李崇,漫天的供詞和賬目副本宛如雪花一般在靈堂飄灑!
白紙之中李崇臉色青一陣紫一陣,胸口劇烈的起伏!
“這些都是本將從馬幫之中搜出來的鐵證!上面有你兒子李如光親筆畫押的條子,更有馬幫上供孝敬給他的銀子,還有他在陽關(guān)縣這些年欺男霸女,逼良為娼的證詞!”
“白紙之上字字血淚!句句心酸!李崇!難道這就是你李家的王法!只許你李家欺負(fù)別人,只許你李家無法無天!”
李崇捏起一張落在自己身上的狀紙,顫顫巍巍的低頭望去。
只見那紙上觸目驚心的血淚控訴,宛如一條條毒蛇一般,瞬間纏緊了他的心臟,讓他渾身冰涼,如墜冰窟!
單是這一頁的罪名就足夠李如光死傷十次也不夠了!
一旁的李母見狀,當(dāng)即發(fā)狂的大吼道。
“你胡說!我家光兒最是乖巧!一定!一定是你誣陷他!”
“這些刁民!這些刁民的口供有什么用!胡說!都是在胡說!”
許陽并未理會(huì)李母的狂吠,而是將目光死死地盯在李崇的身上。
有些事情不上臺面沒有三斤重,但是若是上了臺面千萬斤也止不住!
而今的大胤那個(gè)權(quán)貴不是視百姓為豬狗,隨意的蹂躪踐踏!這幾乎都是心照不宣的事情!
但是許陽偏偏要把天給捅破了!把這些血淋淋的事情擺在臺面上,以大義,王法強(qiáng)壓世家!
李崇手握狀紙,欲要辯解一二,但是此刻證據(jù)確鑿,任何的否認(rèn),都是顯得如此蒼白無力。
李崇臉上的憤怒此刻被巨大的驚恐所取代,手指顫抖地指著那些紙張,喉嚨里發(fā)出“嗬嗬”的聲響,卻一個(gè)字也說不出來。
走私軍械!這四個(gè)字直接就如同晴天霹靂一般!一旦坐實(shí)!這可是足以誅九族的大罪啊,到時(shí)候整個(gè)遼州李家都要被牽連在內(nèi)!
他無法想象自己這個(gè)渾蛋兒子竟然如此膽大包天!
許陽看著許陽看著他這副模樣,冷哼一聲,不再理會(huì)。
他的目光掃過地上如同死狗般的李晟,又掃過那群噤若寒蟬的陽關(guān)縣大戶和縣令張明遠(yuǎn)身上,最后落在那具豪華的棺槨上,聲音如同從九幽傳來,帶著不容置疑的審判意味。
許陽冷冷道。
“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我倒是要看看是你們的脖子硬,還是閘刀更硬!”
現(xiàn)場瞬間陷入死一般的寂靜之中!
然而就在許陽聲音落下的一瞬間,靈堂之外傳來一道冰冷的聲音。
“許大人!好大的官威??!”
a